《诗经》解读第54篇
《国风·魏风·葛屦》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
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1)纠纠：缭缭，缠绕，纠结交错。
(2)葛屦(jù具)：指夏天所穿葛绳编织的鞋。
(3)掺掺(xiān)：同“纤纤”，形容女子的手很柔弱纤细。
(4)要(yāo腰)：衣的腰身，作动词，缝好腰身。一说钮襻。
(5)襋(jí及)：衣领，作动词，缝好衣领。
(6)揥(tì 替)：古首饰，可以搔头。类似发篦。
(7)褊(piǎn)心：心地狭窄。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是唐人秦韬玉的《贫女》，写的是穷人家的女孩子日夜劳作却都是服务他人的心酸。而她就是这一类的贫女。
已临近深秋，一片片树叶完成使命掉落在地堆积成了灰色的垃圾。昨晚又落了一场霜，庭院里的灌木上清晰可见一层的白。
远远地走过来了一位女子。本为清丽婉约的女子恰是一生最美好的年纪。她却是没有一丁点饰物来装饰自己。包着头发的丝巾已有些褪色，她低着头，手中捧着一套衣服疾步而来。而这深秋里她穿的依旧是一套单衣，她脚上穿的也是与这时节所不符的一双夏天的凉鞋。脚踩在霜上面脚趾头冻得微微的红。
“小姐”她轻轻地唤了一声。一个衣着鲜艳的女子挑开珠帘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奴婢为小姐更衣”女子缓缓打开手中捧着的衣服。这衣服一针一线都是她昨夜亲手缝制的，可是这种衣服却注定永远也穿不到自己身上。
女子挥散了脑子里的想法，开始为她的主人穿衣。衣领，衣带都做得恰到好处，每一处都缝制的精良无比。这衣服上的每一处都是自己这双纤细的手亲手缝的，然而只为了缝给别人穿。
穿上衣服的女子笑了，显然她对这衣服是分外满意的。在看了又看之后她却转身走向了镜台。而为她缝制衣服的女孩却一直立在那儿。
女子看着镜子中穿了新衣服的自己那么美，忍不住拿出簪子去对比，这个也不合适，那个好像颜色太艳。她沉浸在新衣服中，却忘了为她缝衣服的女子依旧站在那儿。自己给别人缝制衣服却连一句感谢和一个眼神都没得到。深秋里女子身体太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她们两个同样是女子，可一贫一富的对比却那么醒目。富家女子只是悠闲地享受着别人为自己缝制的新衣，却傲慢地说不出一句感谢。而贫女即使在寒霜之际却依然穿着夏天的凉鞋，可她还得为富家女做衣服。她们因贫富不同导致生活环境不同性格不同，可这一切在这个世界却显得极其平常，这才是最恐怖的。
《毛诗序》说《葛屦》，刺褊也。魏地陋隘，其民机巧趋利，其君俭啬褊急，而无德以将之。”朱熹《诗集传》：“魏地陋隘，其俗俭啬而褊急，故以葛屦履霜起兴而刺其使女缝裳，又使治其要襋而遂服之也。”方玉润《诗经原始》：“夫履霜以葛屦，缝裳以女手，……以象揥之好人为而服之，则未免近于趋利，”“不惟啬而又褊矣，故可刺。
他们几家都提出不同观点，但不论此诗倒底在刺谁，俭啬褊急是一定的。其实把它放到如今也丝毫不显突兀。
作者：汐芜，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