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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的乡村,回不去了的童年

 昨晚,台北大学张世宗教授推荐给我一篇文章——《我拥有的童年,是手机替代不了的》,文字不多,有一段话:“竹中俊裕的插画作品:乡下娃儿觉得很熟悉的细节,滚铁环、爆米花、堆雪人,美丽乡间田野,大池塘,啄木鸟。回不去的旧时光。”我给张教授,回复道:童年应该在乡村、在田野,现在的孩子包括农村的孩子,除了读书就是手机电视,童年已经远了。

 


 

这阵子,美小菲除了每天下去玩二到三次,其他的时间在家里就是吵着看《小猪佩奇》,必须承认看电视以后孩子的语言丰富了许多,比如说:“不行,不可以”、“淘气的爸爸”等等,很多都是跟着电视里学的,甚至跟着乔治学的动辄就“假哭”。这两天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美小菲的童年,和她姐姐大琪差异这么大,会不会将来有许多的认知差距?是不是也会分不清韭菜和麦苗,也会认为花生是在树上结的?

 


大琪很小就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享受了几年的田野生活,跟着爷爷奶奶上山、下河,逮蚂蚱、网小鱼,认识小鸟,和小朋友在村子里玩泥巴、玩沙子。感觉这样的童年有助于孩子的创新思维和对大自然的亲近。钢筋水泥混凝土,会限制人的交往、思维、创造。人工制造的公园、环境,有违和感,缺乏一种天然,会远离人的本性,不能体察自然。

 


 

但,这似乎是没有办法的问题。人,越来越图方便,越来越挤向现代化的生活。农村也愈来愈远离田野,越来越贴近城市。眼前老是浮现出去年夏天回老家看到的那个镜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半蹲半趴的躲在村委办公室的后墙根,拿着手机蹭网,注意力那么专注。于是我就想,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我在哪里?

 


五六岁的时候,看到人家放羊,羡慕的不得了,缠着父亲花了六块钱,就是从这个小孩子爷爷那里买了一只小羊,白色的,然后牵着去放羊。上学了,放学后第一要务就是放羊。割上一筐草,作为它第二天的早餐和午餐,下午回来再继续放羊、割草。把羊当做童年的玩伴,放羊当做童年的游戏。后来这只羊变成了五六只的一群羊,跟着一些大孩子到山上一边掀蝎子、逮蚂蚱、放羊。到了山头,把头羊拴在树底下,然后小伙伴们在石板上画上棋盘,下“五虎”之类的野棋。

 


 

放了假,最快乐的就是就挎了篮子,以割草的名义,偷偷地跑到“东南沟”的小水库去摸鱼、洗澡、摘“赤李子”“托盘”。“赤李子”是比樱桃还好吃的一种野果子,有一种是又大有饱满,有一种很瘦小。我们永远都记得那一条堰上的是大的,那一条堰上的是小的。还擅长干的就是把“赤李子”用草、用泥土掩盖起来,过段日子熟了再去摘,有时候自己藏的被人发现了,就非常的失落。“托盘”其实就是覆盆子,很好吃的野果。这两种野果,可能是童年最美的味道了。

“东南沟”是那时候村子里孩子们的神秘谷,除了这些野果,茂盛的野菜、薄荷、酸枣、蚂蚱,有时候会有无毒蛇,有收获也有刺激,最重要是有水。小水库,不深,最浅的时候可以来回趟过。关键是无主,水库往下的小河沟里,有鱼、有蟹、有虾。最快乐的莫过于把上游堵了,然后把一个一个的汪淘干,涸泽而渔。鱼少了带回家养着观赏,有时候多了就可以打打牙祭、解解馋。

 


 

如果说把这些当做童年的课程,那么大自然真的是智慧的叠加、成长的天堂。观察、探究、创新、工程......处处是学问。人类所有的知识,都是在时间长河里与大自然深度融合的过程中,累积起来的。童年,是人的本来面目、最初心灵,所以回归本源、回归田野,从自然之中寻找各种智慧,生成仁、生成智,种下自然的种子,静待花开。随着读书、求学,人为的把各种知识分门别类的割裂,让儿童学习,这些分割的知识,到了儿童那里,必须要经过近一步的内化、融合,然后再灵活运用。而在自然中的这些童年游戏、生活,就是最本真的学习、真正的学习,培育的是慧根。

如今,童年与我、与我们渐行渐远,与现在的孩子也渐行渐远。留出点时空,带着孩子去亲近自然、回归自然,让童年回到田野,回到人性最初生长的地方!

 


 

小时候,觉着我们村子最穷,山小又穷,水常年是干的,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去大姨家,她家有花生;去大姑家,她家也有花生,还有常年有水的河;去姥姥家,山上有蝈蝈。尤其喜欢去姥姥家,因为有人带着玩,再就是山多、山场面积大,野果子多。

因为子女多,姥姥家那时候很拮据,光席茬、没什么铺盖,屋子里因为木柴烧火,熏染的到处是黑乎乎的。但是我还喜欢住在那,因为好玩。我在那里收获了许多玩具:小葫芦头可以装蝎子、装蚂蚱——是我跟三姨抢的;漂亮的八角蝈蝈笼子——姥爷用高粱秸篾子编的;摩托车链子做的洋火枪——我跟小舅舅要的。尤其是洋火枪,炫耀了很长一段时间。小伙伴们一般是自行车链子的,弱爆了。摩托车链子的装的火柴头多,威力大,还刷了绿漆。

跟着大人们去山上玩,采摘野果子,捉蝈蝈,把蝈蝈放到笼子里喂它们南瓜花,听蝈蝈唱曲儿。逮蝈蝈是一门技术,老远听见叫声,沿着方位蹑手蹑脚的过去,找准了一下子捏住脖子。不过成功率极低,有一丝响动它就听止歌唱,或者一下子跳进草里就找不到了。有时候需要静静地立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它感觉安全了,再唱,才会发现它的身影。每年去逮蝈蝈,是童年乃至成年以后的一个节目,一直到姥姥的村子整体搬迁。

那时候还经常吃的一样东西,已经若干年没见了——高粱的乌米。我想起来这东西的时候,不知道学名叫什么,搜索了半天。当地我们发音叫“乌霉”,高粱开花的时候,一些不能抽穗的就长成那样的,外面白色细腻里面黑灰色,可以生着吃也可以蒸了吃。掰乌米要有经验,要不然就会把一些准高粱给掰了。常常因为吃得多,便便都是黑色的。

这些东西,在记忆里镌刻的那么深刻,现在回忆起来已经恍然隔世。2014年中秋的头一天,我带着大女儿沿着小时候去姥姥家的山路,重走了一遍童年的路。姥姥的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旷野,物非人更非了。去年秋天,姥姥下葬的时候,又去了一次,遍野的荒芜彻底的掐断了我童年的甜蜜。

 


 

我们村子里的山虽然小,也是童年的乐园。山名叫“磨脐顶”,按形状属于崮。后山是不能去的,背阴,草又深又密。按照三爷爷讲古的说法,有大蛇,他放牛时曾经见过,像檩条那样粗的。前山的山怀也不敢去,那是村子里的墓地。所以,只能沿着西侧山脊往上走。山顶是平的,上面还有当年抗击刘黑七时村民的断瓦残垣。一般是上去挖“土鳖子”(土元),然后就是有几株野生的山楂树,最好吃的是东南方向那两棵黄山楂。近几年去,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在山上我做的最糗的一件事就偷过一次毛桃。小时候,水果是奢侈品。山还是生产队的,本来是去捉蚂蚱,结果无意中发现了一株山桃。夏天,其实还没熟,刚刚泛红。就摘了一大捧,用小汗衫兜了,下山。结果越走越痒,越走身上越难受,没有回家直接到小河里,一看桃毛把肚皮都刺激红了。

再就是养小兔、养小鸟、养小鱼、养小蚕,这一类的宠物。当然猫啊、狗啊、猪啊、羊啊,这些不仅仅是孩子专利,而是全家都参与的。从山上整窝淘到的野兔,根本就很难养活。大人们说是野兔脾气急,往往就绝食而死。事实上,养不了几天。至于小鸟,不经意间就会在荆棘丛中、树上、野草中发现一个鸟窝,一动不能动,要是动了大鸟就会搬家。偷偷地记住位置,过上几天看看,过上几天看看,估摸着快满月了,然后端了来,养在鸟笼里。一般都是黄雀、“鸭兰子”(音)、“璃头子”(音)之类的,还有种黑色的据说能学人说话的鸟,后来见了八哥,确定那鸟也不是八哥。然后就有活干了——捉虫子喂鸟。小蚕需要桑叶,我们村子里桑树极少,就几棵,说养蚕一般都是小伙伴们一起养,用纸叠的小帽子形状的盒子,覆上桑叶,直到变成一个白白的茧。

自制玩具往往是同伴们相互炫耀的资本,用“钢铃”做的独轮小木车、树杈和轮胎内胆做的弹弓、“洋火枪”是艺术和技术活、木制弓箭。小时候,其他玩具是极其罕见的,游戏却不少。踢毽子、掷沙包、跳房子、捉迷藏、打“行头”(音,用线团缠起来很有弹性的一种球状体,类似于网球了)。毽子是用铜钱,借助方孔,把塑料皮子穿过,用火一烧一摁,就成了,最好是两枚铜钱,不飘。沙包一般都是母亲给缝制,也有自己缝制的,里面装上玉米粒。“行头”缠起来比较麻烦,主要是不能散开、很结实、还要有弹性。尤其是冬天,这些游戏活动大人、孩子的都爱玩,还要比赛,看谁技术好。

 

最近集团请国外的专家来培训STEAM课程,其实仔细对照一下这些童年的课程,有科学、有探索、有数学、有艺术、有工程、有活动、有实践、有体验,是不是非常的综合。这其中有对自然的探索与认知、有对规则的熟悉与认同、有对玩具的创造与实践,其本质、其内涵超越了现在孩子们参与的各种兴趣班、补习班。

现在回老家再看看孩子们的生活,除了手机、电视,村子里也有了文化广场,有篮球架,但很少有人玩了。包括春节,街上基本上见不到多少人。除了拜年的来回转两趟,孩子们不是挤在这家看电视,就是挤在那家玩游戏,童趣也显得寡淡无味了。

从课程的角度来看,乡村、田野、自然是最好的课程资源,游戏、玩具、活动是最好的课程方式。如今,童年渐行渐远,乡村也愈来愈淡。有时候想想,我们的追求是不是越来越偏离了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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