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她们是什么样的？【图片讲故事5】

照片里有几个关键因素：

“大脚”“政治”“女学生”“权利”。

在国外转了一圈，我们要回中国看看了。这是一张1949年，女学生上街抗议黑市行为的照片。照片里有几个关键因素：“大脚”“政治”“女学生”“权利”。

 

看照片里这些要是活到现在也有90岁的奶奶们，人家的发型、衣服、小皮鞋和可爱娇美的容颜，拿到现在社会也不土。注意她们的脚，都是“天足”。20世纪初中国的革命者们（都是要在社会、文化、政权都追求革命的家伙）从康梁、到孙陈（大炮和独秀）、再到蒋毛，都提出——必须改变对女性社会角色的传统界定，把她们从不能离开家的“工具”，变成可以到社会上学习、工作，乃至参与政治的正常人。而让女性脱离束缚的标志性工作就是“放足”，有了健康的脚才能走出家门、走向社会。1890年，中国就有了最早的“反缠足会”，入会的男性都是早期接触先进思想的精英人物，他们不允许给自己的女儿缠足，也禁止儿子迎娶缠足的女子。大清新政前后，女子放足的比例越来越高；到1930年后，给10几岁小女孩缠脚的事也就在人口分散的农村地区还存在了。我们图片中的女学生，很明显都是城市里中产人家的孩子，所有她们全都是“天足”也不奇怪了。

 

再说政治。中国思想和社会解放运动高潮的时候，正赶上欧美女性解放运动的高潮。直接照搬之下，那时候的女性政治活动都很有欧美特色，比较明显的一点是——女性经常作为一个独立团体提出政治诉求。比如照片中的这次，看看游行中各位奶奶的的表情，既没有苦大仇深的愤怒，也没有视死如归的战争状态。一个个笑盈盈、轻轻松松的，仿佛一帮去听演唱会、追粉丝的少女。这也不奇怪，因为那个年代女性上街游行抗议的事情已经很平常了，政府也不在乎，游行者们也不害怕。大家都只是表达自己的态度而已。

 

再说女学生。从1907年大清开始建立女子教育系统；到1910年，全国有女子学校4万所，学生160万人；到1919年，全国有女子学校13.4万所，学生450万人。1920年开始，女子高等院校也开始大量出现，到1935年，已经有招收女生的专科院校、综合性大学、师范类学校6000所，这为大城市提供了充足的女性高端工作人员。相对于城市，农村的情况就差了很多，1930年农村受教育的女性不足妇女总数的2%，而同样的数字男子则为30%。

 

最后说权利。作为进步社团，无论洪兴还是东兴，都组建了专门的妇女部，力图改变妇女的法律地位，甚至给妇女选举权利。而这些权利中，最重要的就是结婚和离婚的自由。在推动结婚和离婚自由的过程中，两个社团的属性差异就体现了。

 

东兴社刚拿到政权不久，1930年就颁布了新法规：妇女可以拒绝父母定下的婚约，可以和兄弟享有同等的财产继承权，妻子和丈夫有同等的离婚权，男女同工同酬。

 

但东兴社的问题是政权没法落到基层，又不敢打破市场自由交易的行为。于是在落后的农业国，这些法律就难以执行。比如结婚、离婚自由，在大多数农村地区，作为非主要劳动力、且不能延续香火的女孩，父母都不爱养，好不容易养了一个姑娘，嫁女儿肯定要一大笔彩礼；而买方小伙子不花大价钱也娶不到媳妇。现在你政府说结婚、离婚自由，对于女孩的父母和丈夫来说都损失太大，自然推动不了。再说同工同酬，这只对极个别食物链顶端的高知女性有意义，其他都是空谈。以上海为例，1930年在上海有17万工厂打工的妇女、5万妓女、5万女佣，这些女性打工者基本都是包工头从农村招募来的文盲女孩，包工头给他们父母些报酬，然后只要给女孩子在城市安排食宿就好。说是白领打工人，其实这些女孩和奴隶也差不多，如何同工同酬？

 

到了洪兴社的解放区乃至夺取政权后，事情就好办了。首先是社团政权能下基层，在最基层的农村都有社团组织；在人权平等和市场自由交易方面他们又倾向前者，再加上强大的宣传能力，于是妇女结婚、离婚自由就逐步落实下去了。到了农业合作化和私营企业改造后，私有财产和私有经济逐步消失，大规模彩礼这种陋习也就难以存在，结婚离婚自由的土壤也有了；而农村的妇女和城市工厂的妇女都变成国家这个大公司的雇员后，自然也就男女同工同酬了。自由和平等，你喜欢哪个？

 

最后，还是要感叹一句——只要是漂亮姑娘，不管什么年代、什么服饰，拿出来看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