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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浮香一路到天涯】◆韩成杰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

       韩成杰,男,山东曹县人,现在供职于山东省单县一上市公司,在《散文诗》、《作家报》、《法制日报》、《中国散文诗》、《中国水利报》、《中国新闻出版报》、《现代企业管理》《企业管理》等报刊杂志发表各类作品,曾获得1997年“安康杯”最佳作品奖。

作品欣赏

【浮香一路到天涯】

周末的下午,我和妻子在寂静的校园里散步,忽然一股清甜淡雅的花香随风悄然袭来。我寻着幽香一路望去,原来是路边一株槐花悄悄的开放了,洁白芬芳的俏模样,瞬间迷乱了我的双眼。“槐花开了!槐花开了!”妻子兴奋的尖叫起来……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把我牵回平原上久违的家乡小村。思绪逆着这浮香的河流,多年没有回过故乡的我,思绪回到了那个叫插花楼的小村落:房前屋后,沟旁路边的一棵棵的老槐树。在四月的蓝天下,那槐树南一撮、北一片, 任凭枝干依着屋檐吐出的嫩绿,一任新叶在曲曲折折的枝蔓上延伸。一枝枝树柯相互不让地吐出一串串洁白的花串,任凭它们你挨着我,我簇拥着你,婷婷袅袅地挂满了枝头,仿佛眨眼间竟相绽放。微风袭来,槐花舞动,宛如天空降瑞雪。那浓烈的槐香扑鼻入肺,沁人心魂,令人陶醉……

记忆里的槐花,总是清丽素雅的柔媚地挂满枝头,那绿的叶、白的花,成串成串地压弯枝丫,满树满目的繁花闪着银光,一如冰雕玉刻般惊艳、美丽。抬眼望去尽是一片一片耀眼的白、浓郁的绿,洁白而娇俏。洁白的花瓣呵护着淡黄的花芯、淡紫的花蒂捧托着悠悠芳香随风摇曳,花香四溢,于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漫四月村庄的沟沟坎坎,弥满乡亲们的一家家院落,那娇媚而不妖冶,淡雅更显高洁的槐花,更让乡亲们享尽着来自大自然的美味佳肴。

每每此时,我们就会昂起脖子,看着大人们利索的拿起长长的镰刀,却又仿佛怕惊醒谁一样,轻轻地扯下串串雪白雪白的槐花。顽皮的我们,迫不及待的接住从天而降的槐花,用小手撸下一串来,先把鼻子伸进槐花,深深吸上几下,才把他们放入嘴中,慢慢地嚼碎。当满嘴清香沁人心醉时,再慢慢下咽,那被嚼碎的槐花所到之处,浓烈的柔香便四下出击。顿时,五脏六腑也跟着欢呼雀跃起来。吃上几串槐花后,整个人变得清清爽爽而轻快起来,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唰唰唰唰,满地的槐花,不一会功夫,就拾起放到竹篮里。大人们收起镰刀,揽上竹篮,我们拽着大人的衣襟,一路欢歌一路笑地往家里赶去。

回到家里,一家人就会把槐花一朵朵的从花簇上撸下来,妈妈把槐花放到盆里摘干净,拌上面粉放到锅里蒸,那拌上面粉的槐花,如同有了魔法一样,顺着朦朦的水蒸气喷出,香气吻湿大家的小脸,香气馋人,香得令人恨不得也变成一朵槐花……大约十几分钟过去,待到朦朦把锅盖揭去,那浓重的蒸气,一不小心会把你香翻一个跟头。母亲盛出蒸好的槐花,拌上预先捣好的蒜汁,沏好的辣椒油,撤上少许的盐,翻来覆去拌匀和了,我们就会迫不及待地扒到碗里,那种香甜可口、咸辣适度的蒸槐花,会让你吃的直不起腰来,仍不想放下碗筷……

手巧的农家人,会用槐花摆弄出炒槐花、包包子、包饺子、作出槐花羹……花样繁多的美味佳肴来。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在青黄不接的春季里。于是小小的槐花就派上用场了,槐花可是养家糊口的好东西,有些人家还把吃不了的槐花小心翼翼的晒干,精细的收藏起来,留到不时之需。

吃着妈妈的或蒸或煮的槐花佳肴。我一路风雨一路漂泊的走来,在大学的校园里,我看到了与家乡不同的一种紫色的槐花。那紫色的槐花,镶嵌在翠绿的叶丛里,她高贵的紫清清爽爽的四月里显得十分耀眼。远远的看过去,盘悬在绿叶丛中的槐花如紫烟、袅袅而立,似彩云,轻轻飘逸,似恋人、甜蜜相依相拥……在碧绿碧绿的枝叶掩映中羞羞答答地露出娇颜。那淡淡的紫韵、淡淡的幽香,让我如梦似幻……这个时段,她用她紫色的高雅之躯,吸引着我多情的目光。久久的矗立其间,仔细的端详,那紫槐花的花瓣要比家乡的白槐花大了许多,朵朵都显得那样饱满、圆润、充满诱人的光泽和香气。紫槐上的绿芽嫩嫩的,叶子微微卷着,像古代美女精心修饰过的长长睫毛,在微风中一眨一眨的,忽闪忽闪的让人心醉。我情不自禁的摘下一串,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那甜丝丝的香气,顷刻间溢满齿唇,浸入肺腑,撩人心畔……谢军的一首《槐花香》唱的我魂不守舍:“又是一年槐花飘香/勾起了童年纯真的向往/儿时的玩伴杳无音信/让人不由得心伤/又是一年槐花飘香/心上的人儿不知在何方/在这个槐花飘香的季节/又想起那个温情的夜/故乡的槐花船/那是我的童年/童年的故事/又浮现在眼前/爱人的槐花船/香飘在心间/心间装满爱/比花还要甜。那一刻,我仿佛有回到了家乡的老槐树下,大口大口的吃着妈妈做的槐花饭菜。我利用业余时间写作、组织文学活动,一路芳香的离开校园,开始了我的文学梦……

昔日养家糊口的槐花,在日益丰盈起来的生活空间里,失去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听说家乡的槐树林被速生的经济林木挤兑的早已没有了立身之地。如今,那普普通通的菜肴被县城里的星级饭店,标榜成营养丰富的纯天然的绿色食品,无论盛进多么昂贵的器皿里,端上多么豪华的餐桌,我却永远都吃不出童年时代,母亲为我们精心调制的那种令人刻骨铭心的四溢香味。

愁杀江湖随计者,年年为尔剩奔波”。置身于异乡异地,看着眼前孤孤零零的一株槐花开放在热闹的天地间,找不到相依相偎的同伴,感到无比的孤独……

风风火火或者平平淡淡的日子,以及生命的深深浅浅,点点滴滴都在槐花香中浸洇、走远。遥想槐花盛开的四月,我何时再能采摘一束槐花,天真无邪的把一朵一朵的槐花,无遮无拦的填入口中,随心所欲的仔细地品尝,任凭那甜丝丝、香淡淡的乡野韵味无穷无尽的洗涤着我日渐糊糊嘟嘟的身心。在那袅袅炊烟渐次升起的时光里,童年、天真、可爱的记忆……因为有了槐花降临生动而美丽。

当妻子把蒸好的槐花,端到我的面前。想起了故乡的槐树林,想起了我们开开心心折槐花的场景,更是想起了惦着小脚的妈妈,以及老人家的蒸槐花,那一份最难忘的乡情、绵绵不断的温情,在我浪迹天涯的躯体中弥漫着。那淡淡的清香、纯真的香甜构成了一幅隽永难忘的画卷,用尽一生的力量也走不出你——槐花的幽香……

梦里的槐花浮香,一路伴我到天涯……如今,又是一年槐花香,家乡的那树槐花开了吗?

情系齐鲁★文学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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