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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作家||【姥姥和白杏】◆王友妹

作者简介

王友妹,山东人,中学老师,沂源县青年作协会员,淄博市小说协会会员,笔名山月。凡眼看花花不语,笑问山月空向远,诗和远方是永远的梦想。喜欢读书,有感则写。文章散见于《齐鲁文学》《西部散文选刊》《三江文学》《沂浪》《沂源初语》等杂志平台。

-作品欣赏-
姥姥和白杏(原创)

今日是正月初三,我和妈妈一起来看姥姥。

都到大门口了,却不见姥姥,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多年来,每到这日,姥姥都是在大门口等我们的)。急急进门,姥姥竟然在床上半坐着。我有些不知所以,只好用眼神询问妈妈,妈妈这才说:“你姥姥年前因为高血压晕倒了,怕你们担心不让告诉你们。”

我有些生气,却也无话可说,姥姥是最不愿麻烦人的。

姥姥一见我,连连招手,让我到床边坐。拉着我的手,姥姥从我问到身边的所有人,生怕有什么没问到。对我的问题,姥姥却是轻描淡写,还故意说自己这是想偷懒呢。

姥姥的情形,让我心里一阵酸涩:姥姥年轻时就体弱,却从不愿在孩子们面前示弱言苦,若不是实在难以支撑,又怎会在今天让大家看到她虚弱的样子。

强颜欢笑地和姥姥聊了一会儿家常,我觉得心里很闷,便跟姥姥说想去山上走走。

时节虽已立春,却是寒风料峭,枯草瑟瑟。站在山上的老屋前,我的心里颇有些怅然。

这是舅舅家的老房子,他们搬走已有多年,房子也就破败了。回想小时候,这里可是我和表兄妹们的嬉戏之地。一到春天,欢声笑语惊飞了鸟雀,也引开了杏花,漫山遍野,一片烂漫的淡粉。

杏花甫落,裹着满身绒毛的小杏,挤满枝头。

不多日,青杏便脱掉了绒毛,迅速地膨大起来。有等不及的顽童就开始摘着吃了,只是每每龇牙蹙眉,满口酸水,扔掉作罢。

成熟的杏子大多或黄或橙,汁多且甜,也有怀孕妇人喜欢的酸涩山杏。但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我喜欢的是白杏。那白杏皮儿薄,底色黄白,阳面着红晕,但都是极淡。杏肉细腻绵甜,不似其它甜杏那般多汁,那浓郁的香味更是别的杏子所没有的。长大后,我觉得那种口感更似糕点。

每到杏子成熟的季节,姥姥便会挑最大的白杏,摘上满满一筐,等她的小馋猫。也只有姥姥留意到我爱吃白杏。每每看着我手拿把攥,吃得嘴边都是浆液的时候,姥姥都能笑出咯咯声。但是姥姥不让多吃,她说“桃饱人,杏伤人”。

白杏固然是童年甜美的回忆,但一想起白杏,我就会对姥姥涌起难以释怀的愧疚。我总觉得,姥姥现在腿脚不好都是自己害得。

那年,杏子熟的时节,我又一步三跳地到姥姥家了。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姥姥没给我准备好白杏,只有几个有点蔫儿的黄杏躺在筐子里。我当时暗忖:是姥姥忘了,还是白杏还没熟?

一心只想着白杏的我,拉着姥姥就去看白杏熟了没有。

远远看到一树的白杏,白里已经透着淡黄,香味随风钻入鼻端。我肚子里的馋虫早已蠢蠢欲动。但是,树在斜坡上,唯一可以上去的断壁,现在看来不高,却不是那时的我能上去的。我只能求助在后面还气喘吁吁的姥姥,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姥姥的异样。

断壁下整齐地码着一堆新伐的槐树。姥姥爬上木头堆,打算从那里翻上去,只是她的动作是那么慢。我等得心焦,三两下也爬上了木头。这下可把姥姥吓坏了,急急就往我这边跑。我却只觉好玩儿,踩着最上面一根木头就晃。只听见姥姥“哎呀”了一声,不知道她怎么就下去了。姥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

我吓坏了,不敢看姥姥。一路磕磕绊绊跑回了姥姥家,姥爷和舅舅们都下地干活儿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有什么鬼使神差,竟然就跑回了自己家。母亲问怎么回来了,我支吾着说和小伙伴儿约好了,母亲便也不再多问。

一下午,我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兔子。天擦黑的时候,小舅舅提着一筐白杏来了。我想这下完了,这顿揍是少不了了。小舅舅走后,我一个劲儿的看母亲的脸色,却没发现任何暴风雨的迹象,还招呼我吃杏。关于姥姥的事,小舅舅什么都没跟母亲说,只说怕我提不动,才来送杏。只是,我觉得那年的杏一点儿也不好吃,有股苦味,不知道是不是雨水少有关。

那以后,我好长时间都不敢去姥姥家,后来还是姥姥让小舅舅来叫我,让我去吃新桃。到底是小孩子,我就又一蹦三跳地去了。

第二年,大舅舅因为觉得桃子值钱,就把那棵白杏砍了,栽上了桃树。我也说不清自己当时看着砍倒的杏树,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抠树上的黏胶玩儿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松了一口气。

直到长大后,我才敢问小舅舅,才知道姥姥当时病着,那一摔还骨裂了。怕我没回家,才让小舅舅送杏,还嘱咐一定不让母亲知道。姥姥算准了母亲忙着麦收,去的少,偶尔去也是匆匆忙忙。她还借着自己本就体弱,极少在母亲面前走动,愣是让母亲根本不知道她骨裂这回事。知道这些以后,每每见到姥姥,我总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东西揪着一样。

我心里是亲近姥姥的,可是每每看到姥姥慈爱的目光,又总觉得亏欠姥姥,心里难受。所以,只在年节的时候,我才和妈妈一起来看望姥姥,对姥姥见到自己时溢于言表的喜悦选择了忽视。对于自己的这种别扭,我觉得讨厌,却又转不过弯来。

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了我,也惊了桃树上的鸟雀。母亲叫我回去吃饭了。

沿小路往回走,荆棘刮住了我的衣角。回首扯衣角的时候,我看见惊飞的鸟雀重又落回了枝头,安闲地晒着太阳。

鸟儿且知归枝,我却囿于心病,疏于亲情,不是可叹吗?姥姥只当我忙,却从不知我是愧于见她。如若她知道了,她是会反过来埋怨自己的吧。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挂满白杏的树下,自己和姥姥背靠树干,席地而坐。吃着绵甜的杏子,听鸟雀叫。它们也是来吃白杏的吧,它们也知道姥姥是不会赶它们的吧。

裹一裹衣襟,我加快了脚步。天虽寒,春已来,暖风还会远吗?

齐鲁文学2018年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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