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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作家||【家乡四月春色浓】-柳生魁


作者简介
柳生魁,甘肃省永登县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任教于永登县第一中学。有多篇教育教学论文发表于国家级和省级刊物。《齐鲁文学》签约作家,有30篇(首)散文、诗歌发表于《西散原创》《齐鲁文学》《南国文学》《东方散文》《天府散文》《南国红豆诗刊》《祁连文学杂志》等纸刊和公众平台。散文《永驻灵魂深处的板胡声》入选《鸿烈—西散原创优秀作品选》。

 家乡四月春色浓  
草长莺飞天,杨柳醉春烟。乱花迷人眼,东风放纸鸢……在历代诗人的笔下,南方的二月天,充满了春的生机和活力。此时的北方大地上,有的地方已经春意萌动,而我的家乡,仍旧披着它土黄的外衣,显得苍老而沉寂。

今年阳历三月初,南方的文友在朋友圈里晒出了美景:金黄色的像海洋一样的油菜花,娇羞如美人般鲜艳的桃花,缀满枝头美丽的樱花,妙曼舒展低垂的柳叶,还有那遍地盎然的青草和各种小花……看到这些画面,我给他们留言说,春天格外垂青你们,南方好美,我们眼前还是一片苍黄啊!文友不信,手机视频过来,很诧异地说:“不可能吧!”我开玩笑说:“请你来看看,感受一下,你就知道大西北的春天了”。我看到了文友一脸的狐疑。

以前,学习唐代诗人白居易于元和十二年(817年)初夏,在江州(今九江)庐山上大林寺时,即景吟成的一首七言绝句《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觉得诗歌写的很美。诗中的四月属于农历,就是现在的五月份,这个时令,我们这里桃花还在盛开。所以对桃花开放的时间,我们从没有怀疑过,因为它符合我们这里的物候特征。可是老师引导我们说,南方的很多同学就怀疑白居易的这首诗写得不真实。那时不解,现在想想,南方同学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的家乡永登县,是兰州市西北部郊区,地处黄土高原的甘肃省中部,属大陆性气候特征,年平均气温5.9℃。

正是由于这种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气候特征,家乡的春天跟南方相比,来得慢、走得缓,仿佛跟春天爽约的一位少女,姗姗来迟。

家乡的春天,真正是从阳历四月开始的。

清明前后,原来苍黄的大地,才有了一些绿意。小草偷偷地从土里探出了头,嫩绿零星的点缀在田埂地头上。曲曲菜、蒲公英等野菜也不甘寂寞,伸展着嫩绿的叶子,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下。垄间的春小麦已破土而出,田地里一绺儿麦绿,一绺儿土黄,如一幅黄绿相间的油画。油菜芽钻出了地面,稀稀落落的,似散落在天幕上的星星。它们嫩嫩的、小小的两个叶片互相对望着,很是调皮。绿色在四月初的黄土地上陆续出场,给沉寂了一冬的田野增添了一些生命的色彩。

桃树、杏树、梨树、苹果树,静静地矗立在田野里,疏朗的枝干上顶着很多或白或淡红的小花苞,仿佛在等待着一场盛大花事的到来。田野旁边的庄浪河早已解冻,哗哗的流水唱着欢快的歌儿,向南流去。岸边的垂柳,伸展着细长的枝条。枝头浅嫩的叶芽,似乎不愿在这微寒的春天里看看四周的风景,慵懒地蜷缩着。岸堤深处长着的白杨树,挺着笔直的枝干。远远望去,树冠上罩着一层绿意,淡淡的,那么轻,那么薄。

四月中旬,和煦的春风吹拂着田野,明媚的阳光普照着大地。陌上已是碧草青青,花红柳绿,春意融融。好一派明丽的田野春色!

田埂地头的青草有一两寸长了,碧绿的青草和野菜已经能遮挡住黄土地裸露的肌肤;田间尽管还能看到黄色的土脊,但是小麦的绿色已然成为主色调;油菜芽的叶片长成了指甲般大小,水灵灵的,煞是可爱;河堤上细长嫩绿的柳叶已经缀满枝条,在微风中摇曳多姿,不由得让人想起贺知章《咏柳》中“万条垂下绿丝绦”的名句。那些白杨树的枝干上,小小的、椭圆形的树叶也已长了出来。走在田野上,映入眼帘的尽是绿色,很养眼,看起来舒服极了!

陌上春天最热闹的,当数枝头绽放的花儿了。一夜春风,亦或是一场春雨之后,美丽花朵开放的盛景,在这四月的温润天气里如约而至,一场盛大的花事拉开了春天的大幕。红的桃花,白中带粉的杏花、苹果花,雪白的梨花,还有那淡黄的连翘花,在这盎然的春色里,争先恐后地闪亮登场。那些花儿天生丽质,各有风情。它们无需浓妆艳抹,着意巧装,那清雅的温柔足以成就春的诗意与绝美。朱自清先生在著名散文《春》里形容花儿竞相开放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开满了花儿赶趟儿”,真的让人拍案叫绝!

春暖花开,气淑风和。那些各色的花儿,或独立枝头,或三五相连,或抱成一团。它们呈现出各种优美的姿态,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含羞半遮,有的春光尽现,如童子面,似美人脸。缕缕花香轻飘鼻翼之上,慢慢地沁入肺腑之中,让人顿觉神清气爽。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蜜蜂在花心嘤嘤嗡嗡,趁着大好的春光辛勤忙碌。人们漫步于林间树下,徜徉在树海花前,或拍照,或赏花,欢快的说笑声,飘荡在氤氲的花香里。

勤劳的家乡人民,在这四月的春光里,欣赏着身边优美的风景,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从家中拿出尘封了一年的小铲,走向田野,寻找曲曲菜、蒲公英,让这些不起眼的野菜走向餐桌,改善食谱;他们扛起锄头,开始给庄稼松土、除草;他们掏开地膜,让蔬菜沐浴阳光,茁壮成长……花事还没结束,农事已经开始,田野里有了它们忙碌的身影。在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的春光里,家乡人民像勤劳的蜂蝶,在享受着惬意生活的同时,也感受着劳作的忙碌,更多的则是生活质量提高的喜悦。

谷雨已至,立夏将临,四月在荼蘼的花事里即将结束。而四月的家乡,芳菲不尽,春光正好,春色正浓。

当南方绿肥红瘦的时候,家乡的春天才开始。如果说南方的春天唱响了神州大地《春之歌》的序曲,那么家乡的春天应该就是《春之歌》的尾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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