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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作家||【二哥二嫂的幸福生活】◆刘勇

作者简介
刘勇,连云港市作协会员,连云港市散文学会理事,江苏沃梦想文学社核心成员,《苏北文学》编委。文字散见于《青海湖》《江南时报》《连云港文学》《连云港日报》《今日作家》《潮州文学》《青年作家》《文学百花苑》《西散原创》等报刊网络平台。

二哥二嫂的幸福生活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二哥“顶替”大伯加入了公职,成了乡中学食堂的一名炊事员,吃上了公家饭。

这在偏远的农村地区,那可是件不得了的事。

不说别的,光说媒的人踏破了门槛。大伯母忙前忙后,喜出望外。最终,大伯母选择了她远房的姨侄女。二哥望着眉清目秀的未来媳妇,脸涨得通红。

婚后的那段日子,二哥与二嫂整天黏在一起,看得村前屋后的小伙子、小姑娘们都不好意思起来。二哥对二嫂言听计从,把自己的媳妇简直捧上了天。二嫂对二哥温柔细语,把自己的丈夫仿佛弄丢了魂。

从此,他们俩恩恩爱爱,一起过着风轻云淡的日子。

二哥是个老实人。在学校食堂干活,需要体力,那时,二哥年轻,力气十足。二哥又是个不惜力的人,有什么重活总是冲在前头抢着干,深得后勤主任赏识。有一年秋天,风大雨急,外面很凉。主任让二哥去七八里开外的集市买千把斤山芋,二哥蹬着三轮车冒着大雨,在泥泞的土路上一趟一趟地跑,路滑三轮车翻了几次,二哥腿上也摔破了皮,淌了不少血,可二哥硬是在天黑之前把山芋圆满地运了回来。大雨早已湿透了衣裳,二哥重感冒发烧了,二嫂听说后,连夜走几十里的路,跌了好几跤,赶来守护二哥。

二哥的老实,不是那种无用的老实,这是厚道,是大智!

二哥面善心也善。他个子不算高,肩膀宽宽的,人长得白净,面目和善,整天总是笑呵呵的。二哥有了工作,工资不高,但他对村上的长辈极其孝顺,经常买点点心分给长辈们吃,长辈们吃得开心,不时在人前夸奖二哥。二哥成了我们兄弟姊妹的榜样。二哥省吃俭用,谁家孩子交不起学费,二哥都默默资助。谁家有人住院,二哥也在背后尽力帮忙。这些,二哥从不对人说起,可二哥做的善事,全村人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二嫂的父母走得早,她是孤儿。二嫂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二哥做着这些事,她把老人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着。

民谚说:善为至宝,一生用之不尽;心作良田,百世耗之有余。

泼辣的二嫂,大字不识,但她深谙事理。别人纠缠不清的事,理不出头绪的事情,经她稍稍梳理,门儿清。在二嫂嘴边常挂的一句话就是:“吃亏是福。”这是二嫂做事的原则,也是她解决问题的法宝。什么事情,她都能化大为小,化有为无。

那年,村里重新统一规划墓地。这块地南面靠河,北面是水田,东西狭长。几个大姓人家都想争东边,说东边为上首,风水好,互不相让。事情越闹越大,有人嫌吵闹的不够,差点动拳头。书记村长不敢轻易露面,能躲则躲,有点让子弹飞一会儿的感觉。

那天下着蒙蒙小雨,一大群人又吵得不可开交。刘姓家族在村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与郁、秦两大家世代联姻,关系密切,有话语权。二嫂是我们刘家小辈中的长嫂,她受几位长辈派遣,代表着刘姓大家族。

她一嗓子吼下去:“不要吵了!”扒开人群,双手叉腰,站在中间。

“你们这样吵不是办法,得抓紧时间定下来,让老祖宗快点安顿下来!”

有人不服,哼了一声。二嫂二话不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不服气的就滚!”见二嫂强硬,那人不再吭声。

二嫂慢条斯理提出了方案:“按照村子里现有住着的人家从东到西顺序,一户一户顺着过来,谁也不要再吵了。”其实,二嫂深明大义,大姓人家集中居住在村子中间,东西两边的都是杂姓小户人家,但是,小户人家户数多。小姓人家也与大姓沾亲带故,不能欺负小姓啊。她的提议一出,同意的占大多数。有个把大姓不满意,看看多数人满意了,他们也收敛了许多。

从这以后,村里人对二嫂刮目相看,家庭矛盾、邻里不和都找二嫂说合说合。不管二嫂怎样调解事情,二哥总是默默地陪伴在二嫂的周围,有时给二嫂一个坚定的眼神。

二嫂的明理,就像俗语里说的那样:“厚云才能降大雨,真理才能说服人。”

二哥二嫂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着,他们的生活就像平平常常的人一样,简单而充实。

我清楚地记得,在金鸡湖畔的那个晚上,明月高悬,我和现在居住在苏州的二哥二嫂散步,谈起这些往事,年近七十的二哥挽着二嫂,就像年轻的恋人一样,沉迷而陶醉。

我想,二哥二嫂就像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就是油盐酱醋、青菜萝卜,但他们却幸福而快乐地过着每一个属于自己踏踏实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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