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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作家‖【那片树林,那棵枣树】◆胡志红

作者简介
胡志红,河南省驻马店市作协会员,奔流文学院笫七届作家研修班学员。曾在《奔流》《教育时报》《齐鲁文学》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推送过作品,愿意以文会友。

那片树林,那棵枣树

我家在农村,院子一角有一棵树。它独生孤长、瘦骨嶙峋,树干一两丈高、曲曲弯弯,枝条稀疏而且凌乱,皮皴似龟手,叶小如鼠耳。这是枣树,普通的枣树,但我怀念它。

春天了,天变暖,花渐开,整个大地姹紫嫣红。它还光着枝条在春风中晃荡,傻傻的好像还没有睡醒。“人间四月芳菲尽”,它才醒过劲儿开始吐绿,而桃树杏树等果实已经炫在枝头了。

夏天到了,它开得内敛含蓄不张扬。枣树冒出新叶时,花已在悄悄孕育。等到新叶浓密如盖时,花儿纷纷地开了。只是人们通常不大注意,看上去不显花。单看它有些细碎,不起眼。满树看去,才觉得它繁如落雪。

它开时既不争不抢,也不独领枝头。它开时头挨着头,肩靠着肩,像一群羞涩的小姑娘。穿着白色的裙子,在风里摆动。它躲在绿叶之间,微微的清香飘散出来,引得小蜜蜂乱作一团。农村的小姑娘有一点儿像它。刘庆邦老师就写过一篇爱情小说叫《鞋》。里面有个姑娘叫守明。枣树开花时,她拿着针,对着枣树在鞋面上绣她的枣花,一朵,两朵,三朵……她是把对心上人的感情寄托在鞋上了。

秋天,玛瑙一般累累的果实坠在它身上上。枣解谗好吃。知道它好吃还是当年上小学的哥哥姐姐们教的。那时还不到上学的时间,村里的哥哥姐姐们天天背着书包路过我家门前,我戴着兜兜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兴奋地往学校跑,每每跑到学校大门外,不是家里人把我追回家来就是学校的老师把我送到家。学校和我家之间有一片树林。回家后,我们几个小孩儿则没心没肺地在那片林子斑驳树荫下肆意戏耍。不太远的母亲们则在家门口没完没了地做着针线活,遥望我们,不时喊一下。逃学的孩子经过树林,男孩赤着背爬到枣树上,挂的肚皮生疼、刺的手流出如枣的血,从枝头上拽下来几个半青半红的枣。他们不洗也不拣,随意地塞进嘴巴里一个,给女孩,也塞进去我嘴里一个,自然而然的吃起来。没有人觉得脏,更没有人问这是谁家的那是谁家的。圆圆的鼓鼓的,像个小铜铃,一咬会在牙齿间回响起一声清亮的响声,脆甜脆甜在唇齿舌口腔里来回乱窜,经久不绝。他们玩够了疯过了,就爬上枣树,找一个比较安全的杈口,两腿搭拉在上面,望着蓝天白云,说东道西。等到他们走的时候不忘吃几个,再摘一些放衣袋里。

回家了,我和哥哥也想拽几个,可严厉的父亲不让我们上去摘枣,发现了往往被斥责。父亲批评是小事,他说小孩上树不吉利,会让树伤心,少结枣。现在想起来是父亲怕我们爬树出了什么问题。在我父母眼里枣树是一种粮食。“七月十五枣儿红衫,八月十五枣儿落竿”。在那个缺粮的岁月,什么都可以吃,几乎家家户户种有枣树。我家是直到熟红了才舍得把它统统打下来,然后我们饱餐一顿。中秋节前,父亲拿着竹棍打枣,我们兄弟在树下捡枣。我们仰头望着玛瑙红,有点儿急不可奈,甚至想飞到树上去,但惧怕父亲都不吭声。枣儿如冰雹砸在我们头上、身上,有点儿疼却不愿意躲开,像久旱没有下雨去享受雨一样享受落枣。红红玛瑙染秋分,打枣声喧落地纷。打完了枣,留下个头大的饱满的晒一晒,过年用。剩下的冼一洗,骨骨碌碌都倒进锅里添上几瓢水煮一煮当饭吃。煮熟透了的枣没有了生枣那样的脆,却有了面软糯黏,更多的是甜甜的,连指间都有一股馋人的味道。晚上,圆月当空,院子里树影婆娑,落叶飘落,空气弥漫着枣的面甜味。一家人天高地阔地坐在枣树下吃饭,好舒服开心。父亲比平常慈祥得多,话也比平时多。现在还记得他说多吃枣好:一日吃三枣,七十不显老;日食一颗枣,医生不用找。这一晚儿多是中秋或者此前的一两天。

冬天漫长,期待过年。过年了,母亲要包枣花馍,蒸枣花馍。麦面的香枣面的甜夹杂着其它的气息一起构成了年味,是曾经我留恋的。

枣树,在我看来能给人送祝福。记得一年年夜饺子里包了一个枣,而且只包了一个,说谁吃到谁个有福。我上初中的那个时间初中招的人很少,几个孩子考初中也不一定考上一个。我成绩一般般,我怕考不了上。就那个年,我意外的吃上了枣饺。家里的人说我有福,个个鼓励我一定能考上,后来果然考上了。初中,我把这件事写下来交给老师,受到老师的表扬。这个事改变了以前自卑自闭孤独孤单状态。这之前我是不敢和别人说话的,经老师一番表扬慢慢开始自信开朗起来。以后在老师鼓励下又开始写东西。可以说吃枣饺使我心里有了蓝天白云。

从那个时候,我总觉得枣树有灵性,现在我觉得它有一种精神。她反应慢,不抢不争在默默地积蓄力量。枣树独自独立,不择土壤,不择气候,随遇而安,实在,说干就干,也长有剌,弄不好会让你见血。它有点像随和正气而刚强那种人。很多人看不上枣树,说它疤痕累累品相不好不是块好材枓。其实它的材质非常地硬,是很耐用很实在的。唐代白居易曾经夸过它: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这里的此即枣木。你看不上它,不一定就真无用。

我再次回到家乡,旧貌换了新颜,村庄已变成了小镇,洋楼花草很美。但是儿时那片树林不见了,院里的枣树也不见了,连当年的人多不见了。村庄还是那个村庄,但村庄已不是我的树庄了。曾经寄托心灵的那片树林,那棵枣树我以为消失了其实没有,它藏在了我的心里。所以一到秋天,就会勾起儿时那片树林,那棵枣树的回忆。我毎每再见到城市楼前那坠着满技的红枣树,我也心里好想再有那片树林,那棵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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