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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期的记忆

  

童年时期,在人的一生中,最天真烂漫。每个人的童年记忆,从流逝的光阴里随便掰开一季,都能捻出复杂的情感。

童年,是尘封已久的扉页;是岁月流逝的梦幻;是绚丽多彩的花园。每每回味,犹如咀嚼青橄榄,虽苦涩却甘爽清怡。当童年那耳熟能详的苦涩与笑语再度在耳边回旋,心中的波澜总是漾动不已。

  我的出生地庄河唐家沟,从中国的版图上看,大约在北纬38、东经122.5度左右。那是一个小村子,依山傍水,东西是狭长的山壑,风景优美,每年春天这里就像一个五彩缤纷的大花园。生长在各处的梨树、萘树、山楂树、栗树、核桃树、桃树、樱桃树以及各种野花,陆续开放,就像天宫中的蟠桃会里的大果园。春天,春光明媚;夏天,绿荫郁郁;秋天,果实累累;冬天,雪花飘飘。我记忆最深刻的是那里春天的美丽,繁花盛开季节,山野像花枝招展的少女,处处美丽,令人难以忘怀。

  我小的时候住在唐家沟村的一个四合院,前院,是一座五间草房,我们家住西头三间。房屋的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小菜园,门前有一条日夜欢快流动的小溪。春季来临的时候,菜园就被种上了各种蔬菜,黄瓜、茄子、倭瓜、豆角、小葱、韭菜等等,菜园的外围还被播种各类庄稼,如苞米、花生、大豆、谷子、高梁等等;附近的山下的草地上,生长着有品类繁多的野花,红的、黄的、紫的,争奇斗艳,光彩夺目。

  那个年代,这个山沟里的孩子们吃的是百家饭。孩子在庭院门前玩耍,谁家的饭做好了,都会盛一碗给他吃。家里做了稀罕的饭,也会端给邻居家的孩子一碗。

  因为村庄偏僻,到集市上很不方便,家家也都不富裕,所以缺盐少醋是常有的事情,借盐、借醋也是常有的事情。有的人家,每当家里来了客人,就会到邻居家借一茶碗酱油、一茶碗醋,因为这些东西要用钱买,所以家里都是不常常备用的。有时,甚至还会借几个鸡蛋以解有外人吃饭时的燃眉之急。借苞米面、白面,或者是下地用的农具,这更不在话下。

  我在唐家沟居住过十二年,童年时期充满着野趣。那时,由于村庄以杂姓多而住居,与我同龄的小伙伴很多,他们大都数比我年龄小,所以,在一起玩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当了组织者,当年,我可是过足了一生中当“头”的瘾,为此,上了年纪的人都亲热地喊我孩子王。这热闹的景象自是不用提了,而我家呢,始终是一处热闹的聚集点呢,小伙伴们时常聚集在我家的房前屋后,展开一次次快乐的娱乐与游戏。有时,我们玩得很晚才回家,每每望着满天星斗,我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

  童年里的春天,渗透了我们的童真活力。在我小的时候,物质条件相当匮乏,尤其是历经过自然灾害的磨难,吃过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已成家喻户晓的事情……粮食尚且短缺,初春的农村,青黄不接,更不要说新鲜蔬菜。这时节,民间素有“阳春三月三,野菜当灵丹”之说,时下我和村里小伙伴们,提了柳篮到山坡里挖野菜,挖回家有鲜嫩清香的曲麻菜、婆婆丁、芥菜、香椿、蕨菜等,野菜通常要在开水中焯一下,让它在沸水中打个滚,捞出来,用凉水拔了,攥干了蘸酱吃。这样,即是节约了粮食,也改善了大年过后的寡淡口味。

  童年里的夏天,洋溢着我们的热情似火。夏日里的房前屋后,各色的蜻蜓、蝴蝶、乌鸦、喜鹊、蚱蜢等,到处飞行。热极了的蝉儿在树上拖着长音不停地叫着“知了、知了”。麻雀经常在树上吱吱喳喳闹着,奏响和音。地上的、天上的,虫叫鸟鸣,生动而活泼,浑然合成一曲曲和谐悦耳的天籁之音。

  夏夜皎洁的月光将静谧山村的夏夜朗照得格外素净,天空中许多的星星似乎也不甘被月亮遮去自己的光华,争相显耀。房前小溪边、对面玉米地里,蛙声此起彼伏,好一派沁人心悦的农村夏夜啊!

  记忆中,我的最爱就是在屋前石头台阶上纳凉。那时候,一家人吃过饭,坐在屋前柳树下,隔壁东屋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也拿着蒲扇,带着凳子,聚在一起,一边聊着天,一边不时地用蒲扇在身体裸露的部分扇动着拍打着,大家似乎最感兴趣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张家长,李家短的琐屑小事,而我对此毫无兴趣,我喜欢坐在台阶上,让妈妈用蒲扇揺来凉风爽爽地凉着我的身体,听着妈妈跟我讲扫帚格、炊具格开门、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还有什么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北斗星等等,我格外高兴。那时候,我总是诧异妈妈从未读过书,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东西呢?望着天空中许多不知名的星星,想着像星星一样多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有时我的双眼皮还会打架,这时妈妈会说,回家吧,该睡觉了。

  童年的我们,贪吃。回想童年,我的心里总会微漾着温情和甜蜜,这不,我现在正返回了当年的一次偷吃樱桃。那时候我也非常淘气,是有名的孩子王。记得一年春天,樱桃熟了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有买柱子、小军、鸭蛋、大胖姑娘、小英雄、小香和我的大弟弟小河),有的放哨,有的去摘樱桃,然后大家分着吃。这事儿终被樱桃树的主人发现了,为不再让还孩子们偷摘,他就喷上了农药,我们就回家跟大人说了,大人当然告诉我们不许再去摘人家的樱桃。事后,大人又跟有樱桃树的主人说了,不要药死孩子,樱桃树的主人这才说了实情,喷得压根不是农药,而是草木灰,是吓唬孩子的。

  夏日里有一个很吸引我的活动就是捉“水牛”。雨天天晴,第二天早晨如果没有风,那就一定会有雾的。我们沐浴着湿漉漉的雾气出了村子,没走出几步,一种黑色甲壳虫飞着就直往脸上撞。这种黑甲壳虫很多,路上、草地上,飞飞停停。它们,个个大约有4厘米长,2厘米宽,头很小,身体笨笨的,翅膀硬硬的,飞得不快,也飞不远。它们的嘴上长着一对大门牙,头上一对长长一节一节“雉鸡翎”的天牛,水牛估计是样子像天牛,又是雨后才会有就被俗称作水牛了,水牛紫中发黑,黑中透红,红中透亮,能爬能飞,不能飞的是母的,母的肚子大头小。父亲早就告诉过我们,水牛是能吃的。

  有一次,我与伙伴们做了很多,相邀去了我家。我倒上一盆水,把水牛掏出来,一个个揪掉翅膀,放进去清洗,然后用盐面酱油喂上。一个小时过后,我们把喂好的水牛放进烧得冒些蓝烟了的油锅里,炸起来。一会儿,油炸水牛出锅,油汪汪的扔嘴一个,又香又酥,好吃极了。所以抓水牛很有乐趣。即便是鞋上的泥带到了鞋里,即便是被公水牛咬疼了手指也是快乐的,可是那牛的味道却在唇齿绕香。

  童年,随时光的长河流得远远的,可是,夜空里繁密的星星,依然是童年的时期,是那么诡秘又是那么动人地朝我眨着眼睛。是啊,多少次这样的夜空把我带到夏日炎炎的玉米地里。

  童年我们玩过恶作剧。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夏日午后,一群玩伴又在我家小聚。半晌,我和小伙伴们做了一次恶作剧,至今,令我难以忘却。那时,有一个解放军医疗队在我们村附近住下,有几个村的人去看病,路过我们村旁的一条小路,我们几个小孩,先在路上撒上槐树上长的刺,然后,钻到葱茏的包米地里静静地等待,静静地听。果不其然,“唉吆”一声扎死我了,从路上传来,我们在青纱帐里使劲地憋着不出声,谁知道,有个人憋不住,扑哧扑哧笑出声,他们方知是我们的恶作剧,惹恼了的他们开始寻找我们,我们迅速躲得远远的,在玉米地里一直不敢出来。等到爸爸妈妈听到人喊声,发现我们不在家里,担心是我们,就赶过去喊我们的名字,我们也不敢应答。人群见我爸爸去了,后来见附近的村民也都慢慢散了。我们一直挨到夜深人静,大家饥渴交加,困得睡着了,等到我偷偷地出来查看,确信没人埋伏在附近的时候,才吆喝伙伴们出来,悄悄的摸黑回家去。爸爸气得脸色铁青,站在厨房中间,让我们跪下,然后一个个地打,弟弟忍不住痛疼,刹那哭了,爸爸不再打弟弟了,只打我一个人,并又罚我一直跪到第二天早晨天亮,结果,跪着跪着,不知道怎么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妈妈说是爸爸半夜把我抱上炕去的。

  从那次以后,无论如何再也不敢做这种荒唐事。我们小伙伴打架也是经常的事,不过胜利者总是我,挨打的总是别人,找家长最多也总是我。

  童年,那逝去的童年,这时又如一股汨汨的细细的涓流,滋润着我的心田,一次又一次地将我带到了家门前的小溪。

  那是一条生命不息、温情脉脉的小溪,盛夏时节,伙伴们全多光着屁股下河打水仗,水是那么清冽,就像一条绿色的柔软的丝巾裹着这些孩子们,任你打闹嬉戏。小鱼儿穿梭在你的身边,水草轻抚着你的脚背。你只要伸手探进水下的石缝里,泥鳅鱼会咬住你的手指,一抓就逮住了,泥鳅鱼炖蛋可是极好的美味。有一次,我们在河里玩耍,我让小军离开河下面的小瀑布,我要往水里扔石头,他不停还在那里玩耍,我扔下的石头不偏不倚正打到了他的头上,他的头顿时冒出了鲜血,他吓得赶紧往家跑,我也吓懵了,不敢回家,直到天黑,回家还是逃不过父亲的巴掌。我心里还有点不服气,我已经告诉他离开,他不离开能怪我吗?多少年过后回想起来,感觉还是后怕,那是不懂事的原因,假若产生严重后果,家里会乱成什么样呢?

  如今,在松江城,夕阳刚刚隐去,满街的霓虹灯璀璨,仿佛城市从来没有黑夜,只有繁华霓虹灯的闪烁。

  也许,我的心依然属于那蛙声阵阵的田野,属于那素净的农村夏夜。故乡留在我记忆中是那么美好,那么令人神往。

  多少次的梦境,当我游荡在山谷中,听着虫鸣鸟叫,满山的牵牛花闯进我的眼帘,像无数的精灵,一阵风吹过,随之舞动。弥留的露水顺着喇叭形的花瓣流下,好像一颗颗蓝宝石。

  童年里的秋天,我们收获成长的乐趣。秋天的曙光刚刚露出头时,清晨望着满山的植被一下子变的一片泛黄色。

  秋天的荷花池,没有了花的荷,是另外的一番风致。整个一个大大的荷塘,原本一片的碧绿,在秋风和严霜的摧折下,叶子灰黄地卷着,落了叶子的叶柄,仍然挺挺的直立在已经干涸的水塘里。显得有些悲壮。

  秋天是收庄稼的时候,童年虽然帮不了干农活,但也是出现在农田里。挖花生、拾黄豆、采栗子、打烧菜,处处也有我弱小的身影。

  童年的我们贪玩。我们玩过掏鸟窝、斗鸡、老鹰抓小鸡、摔跤、弹弓、撞拐子、打水仗、摔泥炮等。我们玩的最多的就是捉迷藏,躲起来让别人找的简称,城里的地方的小孩称为“藏猫猫”。有一晚,我们就玩这个游戏。轮到我们几个躲起来,另一批人找,那时比较晚了,我们几个商量回家睡觉,让他们找不到。结果大人们找遍了全村的各个角落,大声叫我们出来,谁知道我们早已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自然被父母教训一顿。

  我们还玩过“盲人抓人”,抓到谁,谁当盲人,用毛巾或手帕、红领巾蒙住眼睛当盲人,大家围成一圈,经常发声,让盲人抓,有时还要打盲人的屁股一下,不过动作要快,否则被抓到又得当盲人。

  我最熟悉,也是玩的最有趣的是跳方格。在地面上画四个方格,一个半圆,单腿跳,返回原地为赢。还有多格子的玩法,也非常有趣。再有就是踢腱子,踢得越多越好。还有我们男生一种玩法就是驾飞机,一个人背起另一个人,两双手攥在一起,形成大炮,冲向敌人,那时的我们,个个玩心十足,无拘无束地玩过一年又一年。

  那时,我们还玩过一种叫“过家家”的游戏:童男童女三五个,找个僻静之所,演绎“家庭”故事,免不了说些,嘁嘁喳喳的话,做些挨挨擦擦的事,一耍就是大半天。有一天竟然忘了时间,被一小女伴的妈妈逮个正着,一阵好骂好打,小女伴来不及哭就被拖回去了。我至今没有忘记那女孩,更没忘记女孩娘那奇怪而愤怒的眼神,以至于现在同成年女性独处时,还要问:“你娘管不?”。我觉得我童年始终被疼爱着,但却并不是被娇惯溺爱。总之,这些童趣构成了我童年最丰富的生活内容。

  那时候,我们没有新式玩具,但也有自己独特的玩具。我们自己自制玩具也很多种,比如自制泥球,城市孩子玩弹玻璃球,我们用泥作好晒干后再用火烧,玩起弹泥蛋蛋来也很有意思。我们聚在一起,每人拿出一个球儿放在圈子的边缘上,游戏就算开始了。每个人轮流弹一次,谁能把别人的泥球弹入洞内就算赢,被弹出的球就属于他了。再比如自制木头手枪,自制弹弓,自制喷水枪等等。一个人,童年和少年就那么十几年间,玩过的玩具真不少。

童年里的冬天,凝聚着我们分享的喜悦。冬天,山峦的风是刺骨的,但我们这些孩子玩耍的热情却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冬天里我们玩过冰车,脚踏冰板,下大雪堆过雪人,打过雪仗。还玩过冰尜,就是选一块木头,用刀削成一个可旋转的陀螺,在用鞭子抽打,使冰尜飞快地转动。我们比赛看谁的冰尜长时间转动不停止,还可以使冰尜平移很远。

童年的我们,真挚、固执。随着时间的变迁,想起我们的童年,越发觉得淘气、天真,更多是真实。我怀念我的童年,那是无话不说的时期,那是开始做梦的时期,我更怀念童年是吵闹架后,依然和好如初,依然再次玩耍,依然再次嬉闹。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几十年流逝了,尽管我的外貌变了,可我那童真的心却始终没有改变。回想那时的我,天真烂漫,总想着一些童真般美好的事物。

看到植物一年四季出生、成长、开花、结果的轮回。这种大自然的风云变幻所带来的植物的被迫凋零令人痛心和震撼。

  其实,人生也是四季轮回,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进入老年也就是暮年,也可以说是夕阳,有句话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凋零的植物,让我我对人生这种有了新的认识,我从身上看到了生命的脆弱,同时我也从另一个侧面看到了生命的从容,因为许多衰亡的植物,转年又会焕发出勃勃生机,看上去比前一年似乎更加有朝气。人生似乎也有这样的轮回,这一辈子去世了,下一辈子有茁壮成长,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童年围绕着我的,除了那些可爱的植物,还有亲人和动物。经常闪现出除了故乡的亲人,就是那些从思索中挥之不去的动物,这些事物在我的故事中是经久不衰的。记得童年我家有一条聪明可爱的小狗。它有一身米黄色的毛发,两只眼睛黑白相间,耳朵垂直的。它的尾巴稍长,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它有一个习惯就是爱叫,不管谁到我家门口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汪汪”地叫,直到别人走远为止。它的优点,就是它很听话。你让他站,它决不卧;你让它卧,它决不站;你让它回家,它决不往外跑。

  每当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它都会摇头摆尾地迎接我,每当我上学的时候他都会依依不舍地送我。要是我们比较亲的人来我家做客,它一声也不吭。要是陌生人来了它准会“汪汪”叫个不停,我喜欢我家的小狗,它陪伴了我度过了金色童年。

  童年,我特别喜欢鸭子,记得,那是我上小学的前一年春天,母亲用鸡蛋换回来了几只鸭蛋,再让母鸡给孵蛋,一个多月十几只毛绒绒的小鸭满地乱跑。我兴奋地用筛康用的筛子,给小鸭们搭建了一个鸭棚,在我们家草房子地下筘了一块一平方米的活动场地,再大一点就放在院子里,他们跑来跑去。

  小鸭极好饲养,开始只是让其在家门前活动,待其翅膀长出硬羽来了才赶至家对面的小溪里经风历雨。

  小鸭们在母亲的精心喂养下,一天天长大了,开始是跳,接着是飞,后来跳不成飞不动,连走路都一摇一摆的了。转眼之间,到了第二年春天,十多只鸭子就全都开始下蛋了。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养鸭子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就会互相熟悉,直至相依相亲,溶为一体。但是,它们都记得自己的家。绝不会搞错。有时候,也会乐不思归,忘了回家,我们只能到招呼鸭子回家,她们就像南极的企鹅左晃右摆回来了。

  此外,我还对童年时所领略到的那种种奇异的风景情有独钟,童年我对彩虹情有独钟,每当雨过天晴,赤橙黄绿青蓝紫,常常会看到一道色彩缤纷的天桥架在空中,那便是彩虹。她的艳丽,她的娇美,引发了我多少美妙的遐想。彩虹往往是夏天雨后才有的美景,而有时正值仲春,居然也能看到这么美丽的彩虹。

  童年我最怕雷电,有一次,从爷爷家回来,半路上,霎时,天色阴沉,乌云滚滚,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歘”的一下,一道白光窜进我的视线。我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后,一阵好似大车碾压青石板路的轰隆声由远而近。突然,一个响雷紧跟着闪电划破天空,戛然而止。雨点更大更密,我百米冲刺,猛往家跑,突然,一片耀眼的白光在眼前闪过,随即一个炸雷在耳边炸响,剧烈的风裹胁着倾盆大雨,狠狠地扑向我身子。透过被雨水冲刷的衣服,我感受到自然界的四大精灵,风雨雷电一起出动,正在举办一场邪恶的舞会,肆意狂欢!童年怕闪电怕打雷,每当看到闪电打雷,就赶紧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后来我在自然课对宇宙的形成有了初步的了解,就不再怕雷。

  我对植物、动物、自然界现象是怀有热爱之情的,它们进入我的脑海里,会使我在工作生活洋溢着一股充沛的热爱生活的激情。我甚至觉得,这些自然现象、风景比人物更有感情和光彩,它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仿佛不是一个个数学排列,而是点缀生活色彩缤纷。

  在这样一片充满了灵性的山村土地上,神话和传说几乎到处都是……

  也许是因为丰富山村生活的滋养,我记忆中的亲人、小伙伴、小狗、鸭子等动物;蒲公英、桔梗、各种各样的花卉;白菜、萝卜、胡萝卜、芥菜、土豆等蔬菜、玉米、高梁、花生、谷子等谷物;房屋、猪舍、菜园、山壑、小溪、风雨雷电等等,它们无一不沾染了丰富底蕴生活的色彩和气韵,我思维方式中的人物也无法逃脱它们的笼罩。我所理解的活生生的人,不是循规蹈矩平庸的人,而是被丰富生活底蕴光芒包围的人,那是一群有拥有自由的头脑、丰富的心灵和高贵的灵魂的人。他们也许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但他们是精神上优秀的人,忠实于自己的内心生活,从人性的意义来讲,只有他们才值得永恒的抒写。

  还有许多梦境。我童年生活在小山村,环境与自然造就我特别喜欢做一些色彩斑斓的梦。我童年在梦里,特别想飞,有时候我飞得很远,一至找不到家;父亲的一些经历,让我羡慕,父亲去过很多地方,我也非常向往。母亲经常给我们讲一些关于鬼的故事,比如童年有一个小伙伴说,她奶奶童年在一个夜晚和伙伴捉萤火虫,突然听到“唉哟”一声,误认为是某某人来了,不小心跌倒,跑过去伸手去拉,眼睛还是看着萤火虫,却感觉到一只冰凉且仿佛没有肉的手,她奶奶便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呢?”那人却把她奶奶推倒在地,她奶奶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着。我常想,一个人的一生中睡眠时间很长,假如不控制睡眠,那就浪费自己的光阴,就是懒惰,那就会形成在梦中度过人生,梦也有好梦,有的人思索某件事,就会做梦,有的人,根本没有想某一件事,也做了梦,清醒以后他感觉应该去拼力去做,这就是一种引导,梦有甜蜜的梦,也有噩梦。到了四十岁还在做美梦,究竟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生活画面和真实的人生呢?梦境里的小溪和山谷里各种水果树总是带有某种怀旧伤感的意味,梦里的邪恶风雨雷电,还有幼稚的小伙伴。有时我想,梦境也是一种现实,而且,梦境的语言具有永恒性,只要你有呼吸、有思维,它就无休止地出现,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联想。它们就像青春少年初恋的亲吻那种甜蜜,令人回味无穷。

  当我童年在故乡唐家沟生活的时候,因为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认定世界就唐家沟这么大。当我成年以后到过了许多地方,见到了更多的人和更绚丽的风景之后,我回过头来一想,世界其实还是那么大,它只是一个小的唐家沟。

八岁那年,父亲把我送进了学校,结束了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在大自然中嬉戏的童年生活。虽然我经历了很多,但是我感觉使人成熟的不是岁月,而是经历。乐趣的童年,纯真的童年,如今都已远走,再回首,我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孩童。

  童年,拥有的是一份无瑕的纯真。人过天命之年,好多事情都容易淡忘,但发生偷樱桃的故事、石头砸头的故事、荆棘扎脚的恶作剧始终没有忘怀。静处,当年天真、活泼的瞬间仿佛如昨,每当此刻,我也悄然又回到了童年。(757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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