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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嘉琛:气象局“过度警告”的笑点在哪?

  让一个原本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的技术失误,变成了刻意为之的“逗你玩”,恐怕再聪明的脑袋也想不通这是在出什么牌吧?

  7月21日那场平均降水量为170毫米的暴雨,对绝大多数南方城市来说都不算什么,但在城市建设存有明显硬伤的北京,却足以成为一次“特大自然灾害”。不过,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绝大多数“天灾”其实都是“人祸”。暴雨过后,北京市糟糕的排水系统和道路设计就成了公众吐槽的对象,气象部门也因未有效发布预警信息而沦为千夫所指。

  城建的毛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正,几天之后的全新降雨带,却能给气象部门提供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于是,在7月25日那天下午,北京市民纷纷收到北京市气象局发来的暴雨蓝色预警短信,短信明确告知了当天降雨的时间范围、地域范围和预计降雨量,并友情提示公众减少外出、避免涉水。

  然而,这条预警短信没能让气象部门反转舆论,反倒成了一系列荒唐笑话的开端。

  气象部门提供的第一个笑料,是后来被自己证伪的“技术障碍”。公众在“7?21”暴雨之后对气象部门的预警系统提出质疑时,北京市气象局曾试图以技术障碍为由撇清责任——这种做派与地震局颇为类似。北京市气象台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北京市区手机密度非常大,一定时间内的短信发送流量有固定限制,用手机短信发布预警信息尚有技术障碍。

  所谓的“技术障碍”,很快被证明是一个极其蹩脚的借口。先是三大电信运营商齐声反驳,称此前曾多次与政府部门合作,25分钟即可向市民发送数千万条预警短信;紧接着,保险、银行、团购、网购等商家闻风而动,在短信营销中提醒消费者注意雨情雨讯;在7月24日,广东省气象部门连夜向深圳、中山等城市发送了3000万条“韦森特”强热带风暴预警短信,更无异于狠狠抽了北京市气象部门一个耳光。

  气象部门提供的第二个笑料,在于“一条预警短信引发的救灾表演”。7月21日,有车主在北京二环路广渠门桥溺水身亡,各路新闻媒体纷纷将镜头对准了广渠门桥,急需在灾难中发掘“正能量”的有关部门,也将广渠门桥当成了重点宣传的窗口。在气象部门25日发布暴雨蓝色预警之后,气象、消防、公安、市政等部门从下午开始就在曾经的积水处严阵以待,排水泵车和防水沙包早已准备就绪,电视台的直播车也早早地开到了现场,阵仗好似要拍一部《暴雨无情人有情》的大戏。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全市当晚平均雨量为2.1毫米,城区平均雨量仅为1毫米,“演员”们一直等到深夜也没有“开工”。据网友描述,当夜的广渠门桥,路边卖烤串的依然在卖烤串,卖水果的依然在卖水果,只有一群煞有介事等着天降暴雨的人成了大家围观的对象。甚至网友在微博中调侃称:“百密终有一疏,咋就没想到提前准备人工降雨呢!”

  气象部门提供第三个笑料在于,事后对“过度预警”的辩解。7月25日发布暴雨蓝色预警之后,暴雨并未如约而至,只在北京市东部地区下了点小雨,大雨都下到了天津境内。原本大家对此顶多只有几句戏谑调侃之言,但气象部门却非要跳出来解释,解释的理由还极其荒唐——大意是说,气象部门是故意把暴雨预报得更严重些的,目的是便于警示大家。

  其实,懂得“天有不测风云”俗语的人,都能明白气象预报的苦衷,大概没有谁指望气象部门能够100%地预测到一场雨的覆盖范围。反倒是正儿八经地出来为“过度预警”辩解,让一个原本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的技术失误,变成了刻意为之的“逗你玩”,恐怕再聪明的脑袋也想不通这是在出什么牌吧?

  一个被纳税人供养的公共职能部门,天下太平的时候不会让大家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场大雨就是一份考卷,大有作为还是不作为、乱作为,公众都看在眼里。但如果政府部门在公众最需要它的时候,留给大家的只是无尽的笑料,那么,当笑声散去,这个部门的公信力必然也所剩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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