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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最致命的是征服

文学最致命的是征服

孔明

 

“文学最致命的是征服。”这是靳逊先生留在我博文后的一句话,顺手“拿来”,权作此文标题。

国人有获奖情结,又有跟风习好。什么东西只要获奖,一经广而告之,便闻风紧跟,唯恐落伍。不管什么奖,获总比不获好;不能说获奖的都是好的,却可以说获奖的未必是最好的;评奖固然是实力与实力在较量,但最具实力者未必名至实归;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评选者自身的局限是显而易见的,何况仁有假仁,智有弱智,否则一些由评奖而引发的争议便是空穴来风。一个怪现象是大多数人对评奖中的暗箱操作并非一无所知,甚至深恶痛绝,但大多数人又对评奖结果十分在乎,这是为什么,且留待社会学家去研究。

我不敢说国人中崇洋媚外者比比皆是,却所见者无一例外对送子女出国沾沾自喜,这种心态一直有蔓延之势。要说移民、留学就是不爱国,那太偏颇;要说移民、留学不发自内心,也不真实。心向往之,所以创造条件实现之,已是国人中经济优越者的不二选择。一句话:“先出去再说!”套用靳逊先生的话:“最致命的是征服!”也就是说一些国人的心被征服了。

文学的评奖是上述现象的一个缩影,或者说是一个投影。就说诺贝尔文学奖,就算它是世界的,也未必就是中国的,道理非常简单:英语、法语与汉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语系,西方、东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文化,恰恰是这两个“截然不同”塑造并决定了人的审美情趣、趋向和标准。西方人也罢,中国人也罢,向善应该是一致的,但什么是善却殊异其旨,殊途同归也是“殊途”在前。哪怕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们都是世界顶级的汉学家,也未必能完全融会贯通千年汉语言文学的内在魅力与审美属性。譬如“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他们真能完全理解吗?实际上,这句话未必大学中文系的在读生能人人心领神会。基于以上的认识,我不认为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们会比茅盾文学奖的评委们高明。即便是他们的敬业精神、个人操守是值得钦佩的,但精神和操守都不能替代他们对汉语言文学的理解和驾驭。当然,也不能因此否认诺奖本身所具有的文学水准,毕竟诺奖不是大海捞针,不是沙漠里淘金,而是在金库里寻找更顺眼的金砖,所以被诺奖评委们看中的一定是金子!这一块金子很幸运,因为若不被看中,它不会一举成名天下知。这是诺奖的魅力,也是获得诺奖的好处。诺奖使金子增值,但金子还是金子,不能说金子超值,就是钻石。

显而易见,诺贝尔文学奖的魅力不等于获奖作品本身的魅力。获奖只是一种认可、认证,被认可必须凭借实力,可也不能否认幸运之星的眷顾。譬如选美,那是西施们的事,东施们即使美容,也恐难企及。西施与西施竞美,最终能否夺冠,取决于评委们的个人审美修养。当然,选美不能与诺奖同年而语。选美比较直观,幸运儿戴上了桂冠,一个转身便让人刮目相看。观众最满足的是当下养眼,至于以后美人生活,顶多关注一下花边新闻。诺奖则其不然,譬如莫言荣得桂冠,莫言的作品一夜间脱销,这是实实在在的诺奖效应,往后可以预想,“不尽版税滚滚来”,拿贾平凹的话说,“是个好事”!但是——不能不但是,因为“文学最致命的是征服”。作为文学家的莫言,其作品没有“征服”就没有他的成名,就没有紧随其后的茅奖与诺奖加身,或者说莫言的作品是“征服”了一些读者的,最后还“征服”了茅奖和诺奖的评委们,但他的作品一夜间脱销,包括往后可想而知的大批量上市,都不能说是“征服”的结果,或者暂时不能说是“征服”。许多读者在莫言获奖之前甚至不知道莫言,莫言获奖后又狂购莫言小说,能说是“征服”吗?不能!真正意义的征服是阅读了莫言小说之后,心灵被震撼、被吸引、被俘掳,发自内心地佩服莫言了,才可谓被征服了。莫言小说能否真正征服读者呢?且拭目以待吧!

“文学最致命的是征服”,这句话好就好在一针见血,直指文学的灵魂与本真。文学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读者一旦阅读,便放不下了,便不由自主,便如痴如醉,这就是征服,或者说是“最致命的征服”,这样的例子枚不胜举;反之,如果味同嚼蜡,那就适得其反了。妙在现实当中,一些人不读作品,或者拥有作品却读不进去,然而对该作品作者崇拜有加,这是名的崇拜,与作品征服无关。现实当中,成名的作家多的是,谁没有粉丝呢?多少不同而已。粉丝就是崇拜者,就是张三迷,李四迷。不是所有的粉丝都是被作品征服的,迷一个人是“爱你没商量”,这样的迷在中国大地上少吗?拥有迷可以等于拥有购买力,至少等于拥有潜在的购买力,但不等于拥有真正的读者,也就谈不上真正地被征服。有一点是肯定的,只有真正的征服才会持久,才会使一个作家的作品拥有跨越时代的魅力。

在此,我仍想拿四大名著说事。中国四大名著之所以畅销不衰,真正的奥秘在于“最致命的征服”。一代一代的读者,无论是文学爱好者抑或普通读者,无论是年长者抑或年幼者,无论是知识聚集圈或者劳动密集场所,四大名著的征服是真正的征服。想一想四大名著的前世今生,应该对当代文坛有所警示或者提醒。四大名著曾经不登大雅之堂,其生命的源泉来自底层的民众,征服从民众开始,渐渐地逼近学堂、庙堂,终于征服了学人、学者,使之名列中国古典文学榜首。四大名著作为中国文学的代表之作,能否与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作品比肩呢?站在世界文学的平台上,这样的比较或者毫无疑义,但最能说明问题,因为四大名著的高度早已举世公认,就像皓月当空,不承认行吗?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们如果不知道中国四大名著,只能说他们的文学视野尚有局限,我宁愿相信他们即使不能深谙四大名著之妙、之魅、之魂,但未必不在心灵上予以承认。即便如此,如果把四大名著改名换姓,屏蔽所有文学信息,四大名著被翻译成英文、法文去参评诺贝尔文学奖,是否必然摘冠而归呢?这只是个假设,却说明一个道理:获奖不能没有实力,但仅凭实力是不够的;真正征服读者的作品未必能获奖,获奖作品也未必就能征服读者。此中没有玄机,只有逻辑。

“文学最致命的是征服!”此一句话,能否唤起国人的理性认同?

2012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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