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一回中,一段《枉凝眉》是这样唱的: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一个是水中月,是虚的,得不到的,只能看看。另一个人是镜中花,中学物理讲过,镜子成像是虚像。所以镜中花当然也是虚的,也是得不到的。贾宝玉和林黛玉都是一种虚幻的爱情,彼此得不到。
在第二十二回宝玉兄妹们作谜语时,每人所作谜语都是个人命运的象征,贾宝玉的谜语就是镜子,就是水月镜花的意思。在读红楼梦时,我发现贾宝玉身边也有镜花水月,就是贾宝玉的大丫鬟们的名字。
镜是晴雯,晴与镜谐音。晴雯是最像镜子的,不但聪明灵巧,而且心里藏不住任何东西,总是原原本本反映出来。一次贾宝玉让晴雯研磨,自己只写了几个字就搁下了,晴雯做了无用功,晚上宝玉回来晴雯笑着埋怨说:“。。。。。。要我研了那些墨,早起高兴,只写了三个字,丢下笔就走了,哄的我们等了一日。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这是表现晴雯最不卑不亢的:管你是谁,不能耍弄我呦。
花就是袭人,她姓花,花气袭人知昼暖。当时袭人是给了贾宝玉作屋里人的,只是没过明路,算是贾府公开的秘密,是与贾宝玉发生性关系的第一人。大家伙都知道,但没有走正式程序,直到贾宝玉出家当和尚,也没有转正,只好嫁别人了。
水是碧痕和秋纹,这里的水应该是水面,是水面映的月。所以这两个人的名字都代表水面。
碧痕,碧波荡漾,水面微微有小水波纹,是碧痕。碧痕是出场不算太多的,只是在晴雯口里听说,一次碧痕侍候宝玉一起洗澡,足有三个时辰,一个澡洗了有小半天,是怎样洗呢?别人又不好进去打扰。一时成了笑谈。有读者猜测贾宝玉与碧痕有性行为,我觉得不好说。就算有性行为,三个时辰也是没必要的。
秋纹也是水面的意思。有一个成语叫暗送秋波,秋天水面的小波纹,所以秋纹也是水面的意思。她的性格和出场次数和碧痕差不多,应该是比较俗的女孩,所以作者描写不多,只是一次和另一个地位更低的丫鬟小红吵架,表现了一点她的性格,把下层人之间的争名夺利,相互倾轧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觉得她是挺庸俗的一个女孩。
月当然就是麝月。麝月是个不错的女孩,和袭人关系最好,善吵架。袭人当然是最不会吵架的,宝玉和晴雯为跌坏扇子而恶吵那次。就显示了袭人吵架的无能,本来想息事宁人,偏偏又被晴雯抓住把柄,自己是毫无招架的力量。这种人唯一的取胜之道就是背后下手。晴雯虽然吵架优于袭人,但脾气过于火爆,影响发挥。只有麝月,吵架时心里是冷静的,所以说出话来有理有力有节。
麝月在贾宝玉心目中是有一定分量的,虽比不上晴雯袭人。在一次贾宝玉续庄子《南华经》:焚花散麝,而闺阁始人含其劝矣,戕宝钗之仙姿,灰黛玉之灵窍,丧减情意,而闺阁之美恶始相类矣。彼含其劝,则无参商之虞矣,戕其仙姿,无恋爱之心矣,灰其灵窍,无才 思之情矣。彼钗,玉,花,麝者,皆张其罗而穴其隧,所以迷眩缠陷天下者也。
在这篇文字了出现了四个女孩的名字,分别是宝钗、黛玉、花袭人、麝月。可见那时麝月在贾宝玉心中是有一定分量的。
这就是贾宝玉身边的镜花水月,至于作者为啥这样取这些人的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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