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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梅村为什么憎恨阉党?

吴梅村对阉党恨之入骨,曾经在文章公开大骂魏忠贤和阉党,还在自己的作品里对阉党进行了讽刺,这与《红楼梦》作者的政治理念完全相反的,这也说明了吴梅村根本不可能与《红楼梦》有任何关系,因为是水火不融的。那他为什么这么恨阉党呢?我们可以从阮大铖说起。阮大铖(15871646)字集之,号圆海、石巢、百子山樵。南直隶安庆府桐城县(今安徽省枞阳县)人。明末大臣、戏曲名作家。阮大铖以进士居官后,先依东林党,后依魏忠贤,崇祯朝以附逆罪去职。明亡后在福王朱由崧的南明朝廷中官至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东阁大学士,对东林、复社人员大加报复,南京城陷后降于清,后病死于随清军攻打仙霞关的石道上。所作传奇今存《春灯谜》、《燕子笺》、《双金榜》和《牟尼合》,合称“石巢四种”。

魏忠贤当权时,他被召至京城,为太常少卿。他深知自己是东林出身,又当上了反东林楷模,估计是两面难讨好,因此行事十分小心。一段时间后,他又归乡里,打算观望形势。崇祯朝的时候,魏忠贤倒台,结果他名列逆案被罢官,避居安庆、南京,招纳游侠,谈兵说剑,结成文社。中途他想与复社和东林讲和,因此在复社领袖张溥为其师周延儒复相而奔走活动时慷慨解囊相助,表示愿意重归东林。东林反对周报答他。因此崇祯一朝终未得仕。

此人原系东林党魁赵南星门生,因补官未能如愿,投了魏党,崇祯初年钦定逆案,此人名列其中,已是打入另册不得翻身的人物。明亡以后他来到南京,也想蠢蠢而动,来个咸鱼翻身,整日介招纳游侠,谈兵论剑,又亮出其诗人兼戏剧家的招牌,取悦复社中人,与一帮名士诗酒唱和,不只方以智、范景文等人与他交情不一般,甚至杨文骢还与他做了结拜兄弟。他甚至还想出重金撮合爱情遇到了障碍的侯方域与李香君。阮大铖在秦淮河边库司坊(俗称裤子裆)买了块地,所造“石巢园”,花费上万金,由精于叠石堆山的冶园大师张南垣亲手布置而成,又在园中蓄了个家班,教优伶们排演他自己写的传奇《燕子笺》和《春灯谜》,请了旧院的昆曲教师苏昆生来教家班排戏,柳敬亭来做个白相的清客。这也都是苏、柳平素不问政治,不知阮某人底细,才被他拉入石巢园。

复社是当时江南读书人成立的团体,主张“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因名曰“复社”,复社的主要任务固然在于揣摩八股,切磋学问,砥砺品行,但又带有浓烈的政治色彩,以东林后继自任,主张“蠲逋租,举废籍,撤中使,止内操”,“从之者几万余人”,他们是坚决与魏忠贤和阉党为敌的。

南京城里的东林遗孤和复社少年们从来没有放弃过驱逐阮大铖的努力,父执辈惨死天启年间诏狱的惨痛记忆,使得他们几乎把所有怒火都集中到了阮胡子身上。不管此人的戏写得如何之妙,又如何低声下气向他们示好,他们已执意要把这一撮“不燃之灰”赶到风吹不到的角落里去。这样,这帮被道德理想主义烧红了眼睛的少年们才可以一边欣赏着阮大铖派人送来的戏、赞叹着作者的不世才华,一边又恶声噬骂此人人品之不堪。这就是阮大铖反复无常的结果。

没想到阮大铖很能钻营,很快在南明朝廷中任重要职位,1644年十月底,吴梅村到达南京,但是,此时朝廷政权已经掌握在马士英、阮大铖等人手中。特别是吴梅村曾经参劾过的蔡奕琛于十一月乙酉(初一)被任命为吏部左侍郎,弘光元年正月,进东阁大学士,人阁办事。蔡奕琛为温体仁死党,与马士英、阮大铖为万历四十四年会试同榜(马士英迟至下科参加殿试),是东林、复社的劲敌。在这种情形下,吴梅村立即上《乞假省亲疏》,以母亲病危为借口,请假省母。梅村的请假,朝廷很快批准。谈迁《国榷》卷一百四,正月壬子(二十八日),“少詹事吴梅村,都督杜弘炜各引去”同。值得注意的是,吴梅村请假归去,不仅是因为蔡奕琛人阁,更因为当时严峻的斗争形势。弘光元年(1645)一月的阮大铖,正是志得意满、趾高气扬的时候。南明政权建立,本来也是东林、复社的支持者执掌政权,所以钱谦益、吴梅村、陈子龙等人相继被召。但马士英等人善于玩弄权术,于是史可法被排挤外出,政权转移。当然,尽管马士英权倾一时,当他举荐阮大铖时,仍然遭到了众人的反对,他也无可奈何。可是阮大铖却仍能由中旨特赐冠带陛见,起用为兵部侍郎,很快升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巡阅江防。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梅村主动与其告别时,他才如此放言无忌。明白宣称:“一切生杀予夺,惟予与数公为政耳。”这话倒也是当时实际政治氛围的体现。

由于政治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吴梅村回乡的感受很不一样,梅村本为软弱文人,尽管身为复社党魁,却也顾及身家性命,这是他转而主动与阮大铖告别的因素之一。阮大铖正是看准他软弱这一缺点,才直接威胁,让吴梅村转告“声气诸君,猿鹤梦稳。定不起同文之狱”。梅村被圆海如此威胁,有没有与同社中人通气尚不可知,但他本人回去不久即上《自陈不职疏》:“伏乞皇上,俯鉴微忱,语非矫饰,敕下该部,将臣罢黜。”从此老老实实地在太仓隐居,“猿鹤梦稳”了。不过,阮大铖却不守信用,仍然频起大狱,杀害了周锺、周镳、雷演祚、光时亨、武愫等人,并试图通过大悲案、左良玉反叛等事件,将所有复社人士一网打尽。由于清兵南下,弘光小朝廷迅即灭亡,这一报复行动才没有完全实施。

由此可见,作为复社重要人物的吴梅村对有阉党背景的阮大铖之间有着不可调合的矛盾,自然他对阉党和魏忠贤也痛恨之极,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写出称赞魏忠贤的《红楼梦》的,所以吴梅村作者说是个先天不足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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