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北漂已经十天了。也没有十天,感觉好像已经有十天的样子了。
在这十天里面,有超过一半的时间在外面奔波,剩下的日子便趴在床上过日子。时至今日,我依然是非常迷茫,对于未来有太多意识以及潜意识之中的幻想,总是不想那么早确定下来的同时, 又觉得舍弃不了某些东西去追求自己的最爱。
闲来无事,想想自己。这样的思索注定非常没有质量,因为我从来不是一个有质量的人。
最近看周作人的《雨天的书》,写到有关生死之事,读到人怕死的原因,包括对死的恐惧,对生的热爱,还有家庭。他说,其实,对辛苦的迷恋也是我们怕死的原因啊。读到这一句,想起刚去世不久的外公。老人家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但是依旧害怕死。在外公临去的日子里,天天念叨,我是不是要死了。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我身边经历了太多死生别离的事件,周边有几个年轻人因为车祸失去了生命,而他们,或多或少和我有些亲戚关系。在听到他们失去的那一刻,对他们最后一面的印象便深刻无比,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脑袋一片空白。总想着,他们的故事能够被我记住,写一写。然而,提笔的时候,总是觉得内心有东西压着,我过不去那道坎。
得知外公去世,已经是外公去世四天之后的事情了。于外公而言,虽然他极不情愿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终究是解脱了,我应该祝福他。于我而言,终究是生命残酷,连最后一面终究是没有见到。想起来,外公虽然年迈,却也时常神志清醒,知道我在什么时候毕业,常常问候。想起这些,终于也觉得内心不安,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这样的事情,让我开始重新思考,我应该选择什么样的地方去工作。如果选择北漂,意味着我从此远离家人,天长日久,难免生出嫌隙,更少不得,多了对家人的疏忽。这样的事情着实是我不愿意看见的。然而,同时,我又很渴望出去,这种逃出家乡的想法,从来都是根深蒂固,好像长在脑子中一样。
想来,我今年不满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正是一无所有,勇敢向前冲的年龄。然而,现实的我却有点南辕北辙的感觉了。虽然一无所有,我却已经开始害怕失去了。在重重选择中间,我放佛看不到希望。
有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每天看看书,散散步,或者跑跑步,然后上上网,写些东西。读书偶有所得,便是极幸运的。我曾想,我不怕贫穷,我也不在乎富贵,现实来看,我确实能做到这一点。冯唐在《北京北京》里面说,人有知识就可以,有知识就能有钱,不需要有文化,有文化就会有烦恼。在北京一看,果然大家都看技术型的书。
从来都不曾好好的反思自己,偶尔想起来,分析分析自己,也不知道对自己了解多少,分析得透不透彻,有没有抓住重点。所以,自我反思这样的活动常常止于头痛,想想头痛的不行了,然后就默默然睡过去了。所以,到现在,我对自己还是不清不楚,不知道自己在今天需要什么,不知道我在明天需要什么。
我曾告诉过我自己,而且不止一次地跟我说,你只是需要一份工作,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其实,对于自己智商的了解,让我不敢有太多的要求。在过生活上,我的智商从来都没有让我着急过,因为过生活不用太多智商了。有时候,我觉得其实职场也可能不需要太多的智商,但是,想想具体情况,我还是断定自己是非常需要一个比较简单的工作。
昨天看到一个人从记者到出家的心路历程,我觉得人在能够放下的时候,才是应该了却尘缘的时候。我虽然属意于佛很久了,我总觉得只有佛教才够正宗,抛却一切尘缘,让人了无牵挂。然而,我却是六根不净,常常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放不下的事情太多,连马路上过来的俊男靓女都要多瞅上几眼,果然不是非常适合抛弃尘世的。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难免会受到影响。一个人一个月租一个床,然后,看着其他的床上人来人往。这样的感觉,只有北漂过的人,才能懂吧。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一场,有多难以忍受的习惯也得接受,偶尔别人有苦难的时候,帮一把也是合情合理。然而,人际关系确实淡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