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有多远，就让“神题”滚多远

严辉文

最近，小学暑假作业火了。李女士的孩子就读于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实验小学，翻开暑假作业她惊呆了：满眼都是“2/3青蛙＝？”，“脚－鞋袜＋草地＝？” ，“枫叶＋小溪＝？”，“一个喷嚏＋一个喷嚏＋一个喷嚏＝？”，“爸爸＋妈妈＋我＝？”等“神题”。李女士想了半天都没想出答案，请教身边的一些成人，也没有确切的回答。李女士说：“连大人都做不出来的题目，究竟要训练孩子什么样的思维？”（见8月6日《光明日报》）

小学“神题”并非李女士一人的感受。暑假期间，不少小学生家长在晒出孩子暑假作业的同时，都不免惊呼：这样的小学暑假作业，真是“神一样”的题目，老师究竟要“闹哪样”？

据说，“2/3青蛙＝？”的标准答案是“有头无尾”，“脚－鞋袜＋草地＝？”的标准答案是“脚踏实地”。你猜到了吗？这考察的是一种怎样的智力和逻辑呢？当然有人要说什么发散性思维、辐射性思维、求异思维了。诚然，从不同的方向、途径和角度去思考问题，探求答案，有利于锻炼孩子的思维能力，但是一味求新求异，以至于把一些题目弄得神不神、鬼不鬼，人见题心惊、鬼见题发愁，对于培养孩子正确的思维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真的管用吗？

又有一些人会把这类“神题”的横空出世，归类于素质教育。其实素质教育的理由早已弱爆了，老师、家长和学生们心照不宣的一大事实是，“神题”的流行与升学的指挥棒有莫大关系。南京市凤游寺小学校长周树民直言不讳地说，近年小升初选拔时，语文要求孩子的知识面越来越宽，而数学则会涉及奥数的解题思路。在这样的指挥棒下就难免会出现一些大人都做不出的偏题和怪题了。

说起来，我们是一个崇尚神童和天才的国度，这才是“神题”真正的土壤。“神题”的流行与各种培训班、实验班、奥数竞赛被热捧是可以进行等量齐观的现象。这反映了教育的一种浮躁。我们教育的目的似乎在于造神。从一开始就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中间呢，则尽可以挤上重点中学重点大学的独木桥。虽说不算是成者王侯败者寇，但奥数有没有得过奖，是不是“系出名门”从重点中学重点大学里边穿过，不仅关乎个人学业的成功，而且关乎个人就业选择和人生成就等大问题了。

至于做惯了“神题”的学子们，在各类考试中过五关斩六将进入职场之后，连起码的数理化都忘光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网上流行这样一个段子：很多年前，我能做三角函数，解多元高次方程，会画大气环流图，能背化学元素表，知道小孔成像，看得懂电路图，能背很多文言文，英语语法也熟，知道植物细胞有细胞壁而动物细胞没有……现在我就是个文盲……变回了文盲不要紧，要紧的是人家是久经“神题”考验的。如此远离人性远离生活的“神题”，真的有用么？

教育的目的是培养有知识、有能力、有独立精神、人格健全、身心发育良好的接班人，至于神童、天才只能算是上苍的格外赐予，是上帝撒落在凡间的种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况且那种逻辑混乱、风马牛不相及的“神题”连普通学子也关照不了，又哪能指望它培养神童呢？我以为，只能算是现代教育的一大笑话而已。即便真想培养神童、天才，请顺着人的逻辑走。思想有多远，就让“神题”滚多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