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虚心使人进步

作者:宋志明  朗诵:荷静

无论是搞艺术、学术、做学问，虚心求进是成大业的必要条件。课室，如今在这些领域中，不少人偏偏缺少这种美德：出了一两本书发表过少许文章或搞出过一两出小剧等，就自以为了不起，四处张扬，唯恐天下不晓。他们不知道，攀登艺术、学术的顶峰，十分艰难。你不仅要扎扎实实、锲而不舍、持之以恒地不懈努力，而且人要虚怀若谷地向他人学习，甚至付诸自己一生艰辛，都未必可及。

   翻阅历史，我国老一辈艺术家们，很多人在做人敬业上的确是一楷模。有很多虚心求进，十分可敬的故事。著名老生演员马连良先生，1962年刚录完《清风亭》的唱段。有一位戏迷从外地打长途电话，提出“无名火起高千丈，大骂奴才丧心肠“不通顺，马先生放下电话仔细琢磨，决心改成“丧天良” ，音顺意通，立刻通知录音人员，把刚录好的这两句抹掉，重新补录。另一位裘派名家方荣翔先生，在《大保国》中， “铜钟打你碎尸纷”，原用的是散板。天津一位戏迷李兆颖觉得用“嘎调”更合适人物在当时的处境和心理，写信给方荣翔先生，谈了己见。方接受了李的意见，护国寺人民剧场演出改剧，改唱嘎调获得成功。他给李兆颖回信感谢，并寄去他和裘盛戎先生合影及自己在《盗御马》中剧照。成熟饱满的麦子是弯下腰的。谦卑的人往往会是低调的。有一次梅兰芳先生在台上表演。观众们喝彩连连。唯有一位老者大声批评道：“是什么名角，连舞剑都走了样，还敢登台。”刚下台，梅兰芳便到老人家拜访，向他讨教。老人一口回绝：“您是名角。我哪敢指教。”梅兰芳深鞠一躬说：“晚辈才疏学浅，一心想弘扬国粹，望您得以指点。”老者才说：“其实您演得好。唯一不足，您演戏时，用的是男人的舞剑法，这不符合虞美人的身份啊！”梅听完，恍然大悟，连连向老者道谢。众人知此事，共赞梅先生好学。梅却说：“自己的剑术不佳，能有贵人相助，帮我批评指正，那是我的福分，当然要虚心学习。”见贤思齐，见不贤而自省。这是一个优秀人应有的态度。今天，这些艺术家虽然早已作古，他们尊重戏迷，对艺术的严肃态度，深深值得我们敬佩和学习。因为他们清楚一个道理，演员和观众应该是矛盾的统一体。没有观众，演员自然无所施其技艺；没有演员，也谈不上什么观众。俗话说，一种艺术，一个剧种的观众也是多层次的。高层次的观众对你提宝贵意见，是为了让你提高，戏唱得更高。真正高明的演员一定虚心认真地对待观众的意见，那是提高艺术表演水准绝不可少的重要渠道。艺术界如此，做学问的人，须永远铭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吧。

   老一辈艺术家更以实际行动教我们尊师敬业，众所周知，萧长华老先生是戏剧界艺术大师、德高望重的前辈。1962年12月3日是萧老先生85岁寿辰。著名作家老舍去参加中国戏曲学校举办的祝寿会，并书赠寿联“桃李满天下，梨园老寿星”为贺，他与著名演员于连泉、叶盛兰、叶盛章等人，在萧老座前一字排开跪下，共行叩拜之礼。萧老一见，连忙站起又单腿跪地，给老舍行了平拜之礼，然后用手搀起老舍先生，忙不停地说：“这我可担当不起呦。”原来事出有因。1957年萧长华八十大寿上，老舍先生说过：“我要拜萧老为师，拜师不是为了学戏，学戏来不及了，我拜师是专学习他的道德品质的。”当时成一美谈。今天忆起，我们无不由衷地钦佩老一辈艺术家们敬业的崇高品德。

今天，我们从事各行各业的人，只要从老一辈艺术家那崇高的品德中汲取点滴，已受益匪浅了，还妄谈什么虚怀若谷云云，相去似天壤矣，劝君谨记：“虚心使人进步”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2023年3月

（本之资料参考《老北京的玩乐》，燕山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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