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游泳（之二）              【原创】孙守智

 

提起我学游泳那可有的唠的，到真能在海中自由自在地游上一气，前后达几十年。

 在北京

 

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北京也是人生一大幸事。第二年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在76年畅游长江的壮举；他老人家发出“到江河湖海中去”的伟大号召极大地激发了全国人民学游泳的热情。我的工作单位水电部北京勘测设计院，每天中午都发车送去积水潭游泳的人。

我也是响应者之一，每天必去游一次泳。一开始下水只是瞎扑通，能在水上飘起来就兴奋不已；逐渐能扒出五、六米远，更觉是不小的进步。有一天回到单位，听处长说他游出了九米远，我心中不大服气。要知他也是和我同时学的游泳，况且他已经40多岁了，我才20多岁。第二天我就“游”了十八米，我才感到“入门既不难，深造也是可以办得到的”。第三天我就“游”出四百米；第十天“游”出一千八百米。

为什么我在游字上加引号呢？就是因为我游的姿势根本是错的。我对自己成绩提高的速度沾沾自喜，完全不知自己游泳的姿势不正确。单位发了各种游泳姿势图解，贴在墙上，我看到与我的姿势完全相反，认为是图解错了，还与好友常绪增争执。他说图解正确，我说按图解上的分解动作根本没法游。当时他说我固执我还不服，现在才知道是自己的确错了。还有一次我游泳时经过两个小孩身旁，其中有一个说：“什么姿势？！”我还大惑不解。

    接下来我就出了几次洋相，让我尴尬不已。积水潭浴场分浅水区和深水区两部分，中间有一道铁丝网隔离。到深水区要测验拿到合格证才可进去：从这岸到那岸八十米，测验标准是一百二十五米。我为了拿到深水证，报名参加测验。心中暗想我都能游一千八百多米了，拿到深水证手拿把掐。谁知一测验就露了怯：平时我都在浅水区游，累了一放脚就着地。第一次到深水区心中害怕，才游出七十多米，就没了勇气，急忙呼救，救生员从船上抛给我一个救生圈。我才慢腾腾地扑到岸上（有救生圈我也不会用）。

以后我游水的能力大有长进，别人送给我一个深水证，我也敢到深水区游泳了，我曾试着绕深水区游了一圈（大约三、四百米）。可错误的游泳姿势仍没改正。

又一次丢丑事件发生了。

    为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两周年，西城区在积水潭深水区组织了大型团体游泳活动。参加单位一批批列队下水，前面的人推着标语牌，还有举着红旗踩水的仪仗队。我也报名参加了。我刚下水，后面的人也跟着下了水，人很密集，后面的人一触我的脚，我就要喝一口水。水很脏，呛了水很恶心，我就咳；还没等缓过来，后面人又碰我一次，我又呛一口水。没等游出十米，我就灌了七口水，实在受不了，只得呼救。岸上的人连忙抛给我一个救生圈，我就近又回到下水的地方。看到周围的人，我羞红了脸。

    以后我和几个要好的同志，到京密运河游了一次泳。京密运河不很宽，两岸用块石砌筑了护坡，护坡倾四十五度角的样子。顺岸方向游，累了几下就可扑到护坡上，人又很多，完全没有危险。心中没有顾忌，就放得开，游得痛快也锻练了胆。    当毛主席畅游十三陵水库九周年时，北京市组织了全市在十三陵水库进行大型游泳纪念活动。项目有五百米和一千米两种，比我游得好的康文龙才报名五百米，我却报了一千米。当时我是革委会委员，又有上次出丑的先例，组织人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参加。我死活要参加，这里边有政治因素，别人也不敢硬阻止我。到十三陵后，大家都脱了衣服作准备活动，有人还先跳进库里试水。水很清，人家游泳的姿势和图解上一模一样，我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姿势是错误的。但要改正谈何容易。我们乘船到了水库另一岸，就轮到我们单位下水了。有我的存在，队伍就乱了套：我的姿势不对游不快，有好几个人在我旁边保护我。后面好几个单位的人都游过去了，我们还在慢慢划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快到达终点了，大家看还有十余米，不会再发生危险，就撇下我纷纷游上岸。眼看胜利垂手可得，我思想上一放松，就没了力气。我试着站起来，够不着底，心里一慌，就呛一口水。急忙划水，挣扎游到岸上。我很自豪，总算我凭自己的力气，横渡了一个大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