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最原始含义：拎着人头走路

中国文化的核心是仁义道德。

仁义是儒家的，道德是道家的。

其中，“道”作为中国智慧的本土用法，使用频率要高于其他三个字。

但要问起“道”的最初含义，大多数人说不清楚。

古文字中的“道”，是一个人拎着人头在路上走。

为什么要拎着人头在路上走？这是一种原始巫术。

原始人靠巫术解决生活问题，后来慢慢有了神话，可以解释一些生活中遇到的困惑，再后来有宗教和哲学，科学的产生是很晚的事情。

在没有科学的前现代，人们习惯于用巫术解决问题。周口店人在死去的亲人身体旁边撒一点红色矿石粉，红色象征着血液，这是给亲人补充生命力的巫术。中医里面虎鞭、鹿鞭泡酒能够壮阳，是一种联想巫术。

衣食住行，行虽然排在最后，却也是生活中的大事情。古时候的路很难走，所以有行路难、大道多岐等感慨。那时候，夜里一团漆黑，在古人的世界观里，动物、植物乃至石头瓦块都会成精。如何防止妖魔鬼怪在路上害人，古人有高招，那就是巫术。

巫术的种类很多，有念咒语的，有在身上贴护身符的，最古老的就是拎着人头走路。

人头哪里来的？古时候，部落战争，抓了俘虏，杀掉，人头留下来。古人已经认识到，人为万物之灵，聪明才智集中在人的头颅之中。所以，人头是个宝贝。人头在远古巫术中具有特殊功能，原始部落的人们用头盖骨喝酒，或以之为法器施法。古人把人的头盖骨加工成各种工艺品，西域精美的漆器酒碗好多是头盖骨加工而成的。玛雅人则把水晶加工成13个精美的头盖骨，据说其中蕴含着人类未来的命运走向。在原始巫术的观念里，头颅集中着人类的聪明智慧，拎着人头在路上走可以免遭猛兽、鬼神、敌对部落的危害。

“道”的这种含义在后来的小说中也有体现。

《封神演义》里的“道德清高之士”、“修道之士”、“道人”就是具有特殊巫术技能的人，不一定都是道德清高的正派好人，反派的厉害角色也一起被称为“道人”。

《水浒传》中，李逵为了请公孙胜下山，夜里一斧头砍掉罗真人的脑袋。第二天，罗真人大骂罗真人：“你这黑厮，若不是我有些道德，岂不是给你害了？”原来，李逵夜里砍的是葫芦变的假罗真人。罗真人此处所说的“道德”，就是法力、巫术等超能力。

《红楼梦》中，甄士隐第一次点化贾雨村，那时候贾雨村还想到体制内做大官，不愿出家。他看到急流津觉迷渡口的小屋子突然一把大火烧光，以为甄士隐死掉了。不久，贾雨村死里逃生，发现小屋子还在，甄士隐还活着。贾雨村才知道老友已经不是凡人，说了一句“今日幸得相逢，益叹老仙翁道德高深”。这里的“道德”，也是法力的意思。

民间文化中，“道”的这种用法还有残留。我的家乡说一个人不着调经常用某人“神神道道”这个词，年轻人的文化衫上经常印着骷髅头，钥匙串等小饰品也经常是骷髅头。

后来，“道”从拎着人头走路，变成走路本身，在从走路变成路，最终引申为解决问题的路子、万事万物的原理，经历了漫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