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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白】上海故事(10.5.14)
徘徊在上海的街头,我这个外乡人,不懂得她。没有步入一条弄堂,我不懂她。像一个迷样的女子,偶遇在一个浓郁的春日——她精致、时尚、宾宾有礼而又带着疏离。只在回首间,当江风拂动她的长发,伴随着一缕暗香与我耳鬓厮磨,我才被她的风情所迷醉。人生难得是在旅途,更难得的是素昧平生的人竟凭着机缘走在一起。

最难忘记人民广场的紫藤花架下,四个人坐在那里闲闲的说几句白话,花气袭人,暗香浮动,不用赶时间也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说得什么早已忘记,像一张岁月的照片,定格了一幅画面。倒是旁边秋千架上两个古稀老人,裂开没有牙齿的嘴兴高彩烈的荡秋千的情景令人难忘。前不久风刚和我说过,年纪越老人就会越纯洁,那两位如孩童般单纯的老人印证了风的话。

最刻骨的是在一条不知名的路边绿地旁。走累了的我们坐在路边的石阶上,身后是成片的草地、大丛的三叶莲。日影已偏西,将金色涂抹在我们身上。头上的天空湛蓝深远,白云如丝如缕在天际游荡,坐看云倦云舒的我好像已忘记今昔何昔,已忘记身处何处,甚至忘了身边的人姓氏名谁,因何我们会有这样的相遇。四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沉默着。这安静让人思念,也让人感伤。

最动人的是我们走在城隍庙周围古朴的小街上,买东西啊、看东西啊。不见得多名贵难得,但以后每次看到都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吧。那样我想所带回去的东西就有了故事和生命,她就是天下无双。在看过无数的小店,嘻笑着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收入囊中时,我们邂逅了一家小店。在她的厨窗中有一幅油画,色彩迷离若梦,又像一次匆匆的旅程,多像我们几个——“我们没有相约,我们只是偶遇,脚踩的是最依恋的上海,头顶则是暖烘烘初夏的阳光,愿意这条弄堂无尽,一直迷路到底”——迷路到底啊,迷路到底!我也愿我可以迷路到底,不要说那些轻浮的句子,那不是你。不要过那些禁固的日子,那也不是我。若能迷路到底,我将向你而去。

最不舍外滩的汽笛。晚风中,江风吹拂,带来江面上扑扑扑的船声,一半自东向西匆匆而来,一半自西向东匆匆而去。一半江面在夕阳中潋潋生辉,一半江面在暮色里沉沉睡去。江边照相的人很多,开心的留影。而我只想拍一个剪影,一个与江天一色,默默聆听的剪影。聆听那江波拍岸的声音,也聆听那晚风;聆听天上的云,聆听外滩的风情。谁能知道在纯粹的声音世界里,此时此处,有多少妩媚、多少忧思?多少壮怀、多少失意?

最无奈的是火车站的分别。旅行会有结束的时候,梦境会有醒来的时候。你、我、他……总有要分别的时候。一次握手,一声珍重,恐怕像人生中无数次告别一样,再没有重逢的时候。

上海,这风姿卓越的女子,你的美只在一瞥之间,你的芬芳在晚风里倏尔消散。上海故事,是迷途,长长短短,留给我说不清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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