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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依山傍海 上海 秘密花园(04.7.12)

有人说,香港只宜自恋,不宜相爱;而上海则是最宜发生激情爱恋的城市。
  并非是香港的高楼大厦不吸引、没性格、欠品位。那花样百出,出自名师之手的高楼,占尽了风光。而其依山背海的气势,也是其他城市的摩天大厦所未能拥有的豪情。只是爱情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在香港那隶属私人的摩天大厦上发生。
  香港最精致的生活,全是秘而不宣,躲在私人才值得拥有的高楼里,依山傍海,谈一场风起云涌的爱情,而并非上海似的,有秘密花园的保护,恋人们绝不被凡尘所干扰。
  那些独自享受城市美景的社会精英们,百密一疏,即便是建造了露天观景平台,也断不会向民众开放。普通人难以占有大厦半刻,将大厦化为浪漫故事的场景。
  当然,这种占有不过是短暂的,游客性的,但因为可以是爱恋故事发生的地点,所以真的发生起来的话,可以非常浪漫,为呆板的城市生活平添一份人性。在建筑物的顶部,开放给人登高观赏,在看城市之余,也照见恋人的浪漫,同时看到城市每隔一段时间的进步、变迁。
  放眼全球,世界都会拥有自己的观景平台,东京有东京电视塔,巴黎有埃菲尔铁塔,伦敦有伦敦眼,纽约有帝国大厦,惟独香港找不到一个露天高厦平台。这使得香港的城市风景显得别样的尊贵与难得。一下子与世界大都会显得格格不入,一副犟头倔脑的样子,而傲骨铮铮。香港的个性便在此处。
  而上海虽有“东方明珠”,却未见得完全能与其他都会区别开来。倒是散落在城市里的那些秘密花园,却是上海最尊贵的精致。那些隐匿于城市里的花园,将老洋房悄悄地锁在由树木建造起来的闺阁中。那些才是上海的“私人领地”,外来的游人全挤到新天地去了,惟独这座城市顶层的人群,才在浮生中偷得半日闲,躲藏在秘密花园中,享受两个人的浪漫。在这里,他们与城市无关,来了一记华丽的转身,从车马声喧嚣的凡尘,一下进入世外桃源,享受乡野的闲趣,同时也并非放弃奢华的都市生活。
  当沾沾自喜于那些大而无当的建筑物的时候,“世贸双塔”的倒塌,却叫人发现,炫耀并非是城市之美。这一切浮光掠影的表面,均不及那些秘密花园来得“世故”。做一个“世故”的城市,需要涵养,而涵养需要知识和经验的积累。那些易主多次的花园洋房,背负着“前世今生”的无数传奇故事,最是世故的真髓,令人着迷。

淮海公园·名车·玻璃屋

走在济南路上,循着暗暗的灯光去探索这个洋花园的秘密,只瞥见一条条通幽小径和满目的枝桠。而苍劲且厚重的枝叶索性从黑色的雕花围栏里探了出来,耐不住百年的孤寂与华丽。绕过幽门紧闭的花园一侧,来到淮海公园的南侧,先前的静谧、恬淡旋即被眼前的喧哗躁动所淹没……
  不知道该说是喧宾夺主还是锦上添花,偏安一隅的世界顶级名车Porsche展厅显然已成为淮海公园里最炫目的一角。那三面都是玻璃的透明小屋里,灯光“小心翼翼”打着,忽明忽暗之中,最新款的PorscheCarreraGT即将解开神秘的面纱。按捺不住的是一种冰冷的机械的华丽和桀骜。据说把它的双组硬顶收入行李箱,即可尽情陶醉于V10发动机的澎湃浪声。

秘密花园上海的气质

从雍福会说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尚精英共聚一桌,每每会拉出“我昨天请了XX在雍福会吃饭”或是“我前天请了XX在外滩三号吃饭”这样的论调。外滩三号宣传搞得大,路人皆知。只是这“雍福会”3字,在一次又一次地邂逅后,便容易叫人产生强烈的冲动,想去一探究竟。真不知这“雍福会”是何方神圣,频频被那些衣着光鲜的本地“精选”人士拉出来作谈资。基于时尚圈便是势利圈这样不争的事实,“我昨天请了XX在雍福会吃饭”并非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这座目前上海餐饮界最豪华的私人会所,还是身份的象征。没想到这座一直在坊间流传着的餐厅,竟安身在小小的永福路上。
  这天法国“达索酒庄”的葡萄酒在“雍福会”搞品酒会。便特地在起程前,查了一下足有2平方米大的《上海城区交通地图》,却怎么都遍寻不到。不由得对“雍福会”的神奇之处又打上了两个惊叹号。幸亏有老法师指点,才在复兴西路附近找到了这条永福路,而“雍福会”便安身在树阴遮天避日的西区隐蔽处所。心想,衡山路和吴兴路也不过如此吧。
  密林深处有酒香
  既然已经找到了永福路,按地址摸过去,雍福会便唾手可得了。
  一扇敞开的铁门后面,一条小径通幽,却满目皆是树木,望不见里面有丝毫建筑的影子,却有淡淡的酒香袭来,虽听得深处嘈嘈切切,人声乱成一团,却一点也望不见人影幢幢。此时已是傍晚,阳光隐匿,这黑黢黢的树影,叫人一下乱了分寸。这架势似乎仅在西区的西郊宾馆才见过。
  沿着小径一路呈90度的弧线进入,才发现了里面的妙趣天成。原来这门前的树木像是天然的玄关,只是迎客,却不叫旁的人瞥见里面的一分一毫。
  小径的尽头是一幢气宇轩昂的老洋房。底楼镂空,全开放,仅靠数杆强壮的柱子支撑,没有窗户。却是上海少见的东南亚风格,据说主人家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来改造这所老宅,如今的样貌虽得旧时的骨头,却已是与时俱进的时髦与绰约。
  那些在底楼,倚栏的精致男女,手持一杯葡萄酒,各自捉对碎着嘴。虽然已是盛夏时节,被关在密林中,穿堂而过的风,却一点也没让这些着正装的男人们有丝毫的狼狈。穿过建筑腹地,外面便是一处看得见锦鲤腾挪的庭院。这里算是“雍福会”之眼,看得见头顶的天,想来在这里沐浴着阳光喝下午茶是很惬意的事。
  美酒需有美庐配
  正品着的是ChateauDassault红酒,据说半个世纪前,法国工业巨子MecelDassault一冲动买下了一处酒庄,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最终却证实这处酒庄却能酿造出最顶级的红酒,被评为“极品葡萄酒”。
  与这有故事的葡萄酒一样,雍福会也是有故事的房子。据说,这里的前身是英国领事馆,再往前推便众说纷纭,争执不下,几易其主,早就辨不清其源出何家。各种传说与故事在葡萄酒的香味间流传来去,相信即便是资深的历史学家,也难为这处老宅验明正身。
  更不用说,房子里所摆设的每一件珍品,似乎都有话要说。明代千金小姐的床和60年代的Gucci经典沙发共处一室,这样的大胆配搭,也让故事不断地显得越来越传奇。再加上沿着墙壁行走的一条回廊,一座来自东阳的露天戏台,使这一切都充满着杂糅与隐匿的神秘气质。
  于是,围绕着美酒与美庐,故事在不断流转,原本陌生的人也渐渐因由共同的议题而熟络了起来。管他外面是何时,关在这秘密花园里,仅是享受人生,而全无外面的急迫与紧张。一个“浸”字最深入骨髓。
  名轩,暗藏的精美
  安亭路在2平方米大的市区地图上也没有标出来。短短小小的样子,以前曾到往过安亭路,建国路口的“小旋风”咖啡馆。也是一幢老宅,记得院子里还有坐凉亭。只是“小旋风”的生意不好,经常一个人在里面坐了便是大半天,而无第二人干扰。好似整幢咖啡馆都是自己的。
  多年后,再访安亭路,“小旋风”已经被黑黢黢的门关在里面,想来已是易主,成了私家的花园别墅。却因了几年前曾有的数次逗留,而忍不住要往里面多瞥几眼,毕竟与它曾有些牵扯的。这次的目标并非“小旋风”,而是安亭路腹地的“名轩”。
  “名轩”也被关在一片花园里,树木不算很多,却充满了简约的设计感。甚至连大树下的落叶都被规整成纹丝不乱的园形。“名轩”的房子躲在灌木后,却看得出是西班牙风格的建筑,顶上呈六角。窗口外是小小巧巧的铁制阳台,像极了记忆中通往“朱丽叶”闺房的那一只,只是自己不是罗密欧,还是从正门进入为佳。
  “名轩”的内部,满足一切关于奢华生活的想象。楼梯转角处的榻,百叶窗后面的树影,厅堂里的巨大三角钢琴,晒台外面的珍禽笼子,即便是包间专有的卫生间都摆足了架势,有巨大的浴缸与淋浴房。却不知道,食客们是否会在用餐间隙进去洗个澡。据说,这些奢华的沐浴设备从未有客人用过。想来也是要笑出声来的。
  那暗藏着的花园,与暗藏在花园里的房子,以及暗藏在房子里的玄妙空间,都引人不住的遐思,那遗失的主人究竟在此处偷得了何样的精致生活。
  鼎红,隐世的极乐
  去安福路看话剧的机会很多,却从未想到过,话剧艺术中心大厦旁边,还藏着一处景致的花园洋房。先前也曾与看话剧的戏迷一起抱怨过,安福路上无蒲点,看完话剧,满腹话儿无处诉说。却没想到,“鼎红”就在近旁,而从未有人注意到,至多在六楼的剧场门外咖啡座,喝些连奶泡都打不均匀的咖啡。
  发现“鼎红”全因有事升到话剧大厦楼上的办公空间,从空中俯瞰,才发现那一片茂密的林中,竟有这样一幢老宅与大片的草坪。落到地上,才经由大厦旁的小径进入,那草坪中矗立的铜像分明是黄佐临先生,原来这“鼎红”与戏剧,原来也是有些缘分的。
  问及身边的朋友,方才知晓,原来话剧中心的员工便有一部分在这幢小楼里办公。而这幢楼也足有近百年的历史。与“雍福会”不同,“鼎红”的样子倒是未动一分一毫。地板、墙壁都是原先的老货。虽然看起来有些颓败,却别有韵味在其中。
  老板自然也是自信心爆棚的人,不事张扬地让小楼躲在花园后,只等着误打误撞上钩的人,不断重访这处隐世的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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