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如丹，千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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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白衣萧郎

 提交日期：2012-09-20 16:43:14 访问：454 回复：22 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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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如丹，千万里江山

文/白衣萧郎

恍惚间，春去了。夏去了。秋在一刹那便来到了眼前。满树的枫叶，红彤彤一片。让人心惊胆寒。

流光如沙。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便消失了影踪。年初曾计划醉拍春衫，与你携游江南，在卖花担上为你买一枝带露的杏花，斜簪鬓发。我喜欢在清晨的卖花声中，推开斑驳的雕窗，然后急急地下楼，木楼梯在我的脚下吱吱呀呀。在木梯的转角处回眸，忽然就看见你清澈的笑，一直追随在我的左右。四目相视，不禁莞尔。这是你喜欢的场景，也是我脑海中无数次浮现的画面。还有双桥的相逢，雨巷的携手，等等等等，很多很多美好浪漫的事情。可是我被冗务纠缠，烟花三月最美的季节，我们还是没有成行。

七月的江南，菡萏初绽。你又来函约我，拟从金陵扬州启程，在常州稍作停留，然后便逶迤而下，在吴语香软的苏杭，小住时日。我应诺你手头的书稿一成，便直上维扬与你会合，然后启程，开始我们的浪漫之行。我素知你爱莲如命，在文章中也曾把你反复隐喻。原定的计划中，我们可以先到扬州的瘦西湖小憩。徐园的莲和廿四桥的月色，向来以婉约清丽著称，整个江南，也只有她们才堪与你并提。我想我们可以雇一兰舟，如你身体已安，也可略置小酒，待夜深月静之时，我们入藕花深处，歌吟赏玩一番。而到杭州，我们要选一丽日晴天，“金桨木兰船，戏采江南莲”，去荡舟西湖；也或者携了手，幽幽地走过西泠桥，在慕才亭下，与小小唱和一曲。最后我们要去西泠印社，我已选好了上好的和田，我想亲手为你雕一玉佩，将玉倾城古拙的刀笔和无限深蕴，肆意挥洒。这样，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便也可在这方山水之间，沉潜遐思，从容赏玩。

人生苦短，为欢几何？所有应允你的浪漫，我都想在这个夏天里实现。然而，又是变故，无休止的变故。七月里，郑汴洛我一路马不停蹄地奔走，却依然有无尽的俗事纠缠。是我入世太深，还是孽债未断？似乎未然。飘饮箪食，我一向深居简出，何来俗事萦怀？那是上天在故意考验我们的耐心和极限吗？要不，为何这么多年，我们的晤面怎么都是这样难？

上周，又翻读你寄来的书卷，读到明代王绂的《茅斋煮茶图》，见其小诗，“小结茅斋四五椽，萧萧竹树带秋烟。呼童扫取空阶叶，好向山厨煮三泉。”回味良久。忽然就想，何日才能逃离红尘，与你无拘无束地游历山河锦绣？哪怕只做一日神仙，亦不负此生。

白驹过隙，春去秋来。仿佛都只是一眨眼的事情，窗外的树叶便已瑟瑟。醉握你赠我的诗卷，那枚你去年寄我的红叶，在无声中飘落。如朱砂般，殷红深婉。想起十一月的香山，想起你在写给我的诗笺中说，要扑进我的怀抱，浅醉着呢喃，那个时候，满山的红叶都被你脸颊的红霞渲染。心不禁戚戚然。仿佛你我已置身层峦叠嶂的香山。满山的红叶，被风吹拂着，如蝶，振羽翩翩。

不忍再看。恍惚间，窗外的枫叶，已将万山点燃。海角天涯。红彤彤一片。

眉间心上。仿佛有一种思念，正在盈盈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