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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情话 | 阳澄湖的“出生证”(上)

多年前参与编写《锦绣相城》时,我访问了区内不少地方,收获良多。其中印象最深的要数阳澄湖了。


它是相城区东部的大湖,远望烟波浩淼,渔舟游弋;湖中双岛分水,蟹簖纵横,水乡风味十足。


据地方文献记载,自秦建郡县,这个地方属吴县吴宫乡,唐武后年间改属长洲县,直到五代,那里都没有湖泊生成的记载。最早提到它的,是北宋昆山主簿丘与权。他在至和二年(1055年)写了一篇《修至和塘记》,提到昆山塘“北纳阳城湖,南吐松江”,其中“阳城湖”就是阳澄湖原名。这话表明,阳澄湖在北宋中期前就已“诞生”了。那末此前为何不见记载?须知这是太湖平原第三大湖,有近120平方千米水域呢,难道宋前的修志人个个都熟视无睹?这事引起了我查考的兴趣,很想找到它的“出生证”。



可是湖泊绝大多是自然形成的,不比大型建筑落成那样有明确的记录。比如1986年苏州举行建城2500周年纪念,那是依据了古代地方文献始建年代的记载。而对湖泊,极少有人去记生成的年代。因此要追本溯源,得先了解吴宫乡的原貌以及演变为泽国的过程。

幸运得很,熙宁年间有位水利专家叫郏亶,太仓人(当时太仓属昆山),知道阳澄湖情况。他在《水利书》中说:“阳城湖”等湖泊在以前“皆积水而不耕之田也。其水之深不过五尺,浅者可二三尺。其间尚有古岸隐见水中,俗谓之老岸。或有古之民家阶甃之遗址在焉”。这就是说,吴宫乡原是田野和村落,其中低洼地带遭水淹了才成了湖。这个说法是否可靠?清《元和唯亭志》有记载:明清两次大旱,阳城湖湖水干涸,在湖底发现了石碑、棺木、井圈及“金银铜铁器饰”和“瓶碗之属”,足见这位专家所言不虚。



那么,吴宫乡是什么时候被水淹的呢?这又要请教苏州旧地方志了。其中“水利”和“灾异”卷告诉我们,历史上的苏州是水灾多发地区,尤其是东部和北部,因为地势低洼,每逢水道及入江出海口淤堵,马上出现水涝,简直如响斯应。



唐代疏浚元和塘,五代吴越治理三十六浦,都是为了解决这个老问题。吴宫乡的积水本是向东排入娄江、向南排入吴淞江的,只因宋初这两条江多处淤堵,造成乡内(尤其是下二十一都)洼地成池,浅沼成荡。至道初(995年)苏州发大水,吴宫乡农田大面积被淹,下二十一都形成了好多大小不等的湖泊,灾民大量流亡。知州陈省华一边赈济,一边设法排水,却因“水与江平”,排不出去,只好等它自然消退。

糟糕的是积水未去,乾兴元年(1022年)洪水又来了!吴宫乡雪上加霜,最高水位达七尺,分散的湖泊顿时汇成一片汪洋,阳澄湖就此形成。


到景祐元年(1034年)再次闹水灾时,苏州知州范仲淹采用“修围、浚河、置闸”三者并举的方法,疏通了茜泾、下张、七丫、白茆、浒浦等主干水道,并防止了江海倒灌。


他的治理取得了成效,但对吴宫乡内已经形成的大湖,“修围”已不可能,只能承认现实了(听说前若干年有人著文介绍过湖的由来,怪我孤陋寡闻没见到。说法如有不同,则可视本文为一家之言)。

来源:阳澄湖度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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