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浙东运河上的“七堰相望”
陈鹏儿
堰是一种低于埭的挡水建筑物，以雍高水位，“雍水谓之堰”，便利灌溉、溢洪和航运。浙东运河上的堰分为两类：一类设置于运河干流上河与河、河与湖产生水位差的交汇处，拦截运河，可称河堰，“七堰相望”中的“七堰”即为河堰；一类设置于运河堤岸（含河湖一体的东鉴湖堤岸）上的堰，如东鉴湖堤堰、宁波西渡堰等，可称堤堰。浙东运河堤堰起源于东汉永和五年（140）会稽太守马臻创立鉴湖时的初期堤堰；而河堰则始创于西晋永嘉元年至三年（307-309）会稽内史贺循疏凿西兴运河时的西陵埭，后沿变为宋代的西兴堰，成为浙东运河“七堰相望”中的起点堰。
绍兴运河园内的姚汉源《宋代浙东运河图》碑
“七堰相望”出自宋《嘉泰会稽志》卷十《通明江》：“有堰曰通明堰。蔡舍人肇《明州谢上表》云：'三江重复，百怪垂涎。七堰相望，万牛回首。’”说的是北宋末期，知明州军蔡肇曾记载了他从杭州经越州到明州（今宁波）的浙东运河行程。这里的“三江”是指交汇浙东运河的浙江（钱塘江）、钱清江、曹娥江这三条潮汐河流。“七堰”则指浙东运河干流上，自西而东的西兴堰、钱清北堰、钱清南堰、都泗堰、曹娥堰、梁湖堰和通明堰。
钱清南堰位置图
这七座堰都是政府管理的官堰，均设有堰营，有额定堰军进行管理，如：西兴堰营，又称西兴捍江营，在萧山县西，额二百人；钱清南堰营，在山阴县西，钱清北堰营，在萧山县东，额五十人；曹娥堰营在会稽县东南，梁湖堰营在上虞县西，额五十人等。
梁湖堰坝遗址
船舶过堰，一般情况下，“大舟例剥载，小舟则拖堰而过。”也有多艘大船直接过堰，例如攒宫南运过钱清堰，必须在钱清江两岸“以索牵制”，候潮启闸放水，待运河与钱清江水位接近时，再由船工撑篙渡江入运河，由于受江流、潮汐、江河水位差变化等因素影响，整个过程凶险异常，随时有撞船、翻船的危险，以致“运使赵不流顿足垂涕，几欲赴水。”
浙东运河过堰坝图
在中国大运河发展史上，曹娥堰不仅是浙东运河上的“七堰”之一，也是北宋中国大运河上的二十七座重堰之一，属于国堰，北宋齐祖之《曹娥重修廨宇记》云“自阳武之越堤，开封之翟桥，总为堰者二十七，曹娥其一也”，就是证明。此后，南宋王应麟《玉海》卷二三《运路二十一堰》对宋代中国大运河上的二十一座国堰作了具体记载：“堰：楚州之黄蒲、宝应、北神、西河，高邮之新河、樊良，扬州之邵伯、瓜州，润州之京口、吕城，常州之望亭、牵牛，秀州之衫青，杭州之长安，越州之曹娥、梁湖、钱青（青即清，此钱清堰包括钱清南堰和钱清北堰），孟州之济源，汝州之梁县，泰州之白蒲、捍海，总二十一，监官各一人。余堰不居运河者皆领于州县。”堰之监官由朝廷委派，列入职官，足见朝廷对大运河生命线的高度重视。二十一堰中，浙东运河越州就有曹娥、梁湖、钱清三堰，也就是“七堰相望”中的四堰，居大运河各州前列，无可辩驳地证明了位于大运河南端的浙东运河的重要地位，并且这种地位早在宋代就由中央政府确定了。
曹娥堰坝遗址
2023年9月6日
图片由绍兴市鉴湖研究会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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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伊帆 戴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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