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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澳古村寻幽

冯绪杰

   浙江桐庐附近有不少古村落,一直保持着原生态与典雅。这里有穿越村落的溪水,石板和鹅卵石铺就的道路弯曲幽长,白墙翘檐错落有致,数百年的老祠堂还在焕发着青春,彰显出“古”味十足。“深澳村”是建立在水上的连体村落,沿着一条名叫应家溪的溪流一字排列数个村庄,它们唇齿相依,到目前还保持着明清时村庄的格局和环境风貌。

   与儿时同窗驾车抵达,江南风光扑面而来。古村落不同于乌镇与朱家角傍水而建,村中央有个大大的池塘,泉涌如潮,似乎可以与琥珀泉相比。池塘四周的村舍密集,一眼望去,白墙黑瓦,清爽整洁,木屋木窗,古朴而精致,四周树木郁郁葱葱,几只小土狗,卧在墙边懒散的晒着太阳,零散的鸡鸭四处觅食,走到近前来,它们警觉的一哄而散。村委会的大门紧闭,大门上的额匾隐隐显露出“祝毛主席万寿无疆”字样,街边的女人正在清洗家人的衣服,店铺里,老几位凑在一起打麻将、仿佛生活没有因为旅游开发而改变。几位老妇人在自家门前聊家常,同时也在择理蔬菜,村中的文化礼堂,老年活动室,农家书屋随处可见,也许是旅游淡季,没有如潮的观光客,一切都是那样的恬淡,那样的外拙而内秀。

  深澳村地处在桐庐县江南镇最东面,坐落于三国文化的发祥地,著名天山岗山麓。清澈的天子源和青源两条溪流汇合于村口。“门对天子一秀峰,窗含双溪两清流”是对这里地理风貌的真实写照。深澳古村据说是南宋徐偃王与申屠联姻而发展起来的,到目前为止申屠姓氏与徐姓姓氏是这个古村落的原住民。这里环溪村最为著名,明朝洪武年间,大儒周敦颐的后代或许受先人影响迁居至此,世代繁衍,而此地盛产莲花,春暖花开之际,河流、池塘布满莲花,周敦颐的《爱莲说》也是以此为背景而撰述“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这些名句我早在儿时已经能够朗朗上口。村中的“爱莲堂”典雅而庄重大方,游人可以随意进出瞻仰。厅堂中悬挂“爱莲堂”的牌匾,牌匾下,八仙桌,两边的太师椅,坐在太师椅上,拍照留念时,心中却幻想池塘盛开莲花时的景象。

   申屠氏家族在这里根深蒂固,进村不远处的“申屠氏宗祠”见证了这个家族千百年香火的延续,自汉代丞相申屠嘉使,至南宋初迁徙到此,人丁兴旺,科举屡试及第。宗祠在明末被战火焚之,后重建。最著名的是在一九四二年抗战期,当地村民一千余人与国军七十九师一起,于村前与日寇鏖战两日,血染金山岭,击溃凶残的侵略者,为国人打出了尊严。后来这里又成了民国政府抗日的前沿阵地,并在村中建立机构,培训军政人员,还是军统戴笠常来常往之地。村深处有座“戴公馆”,传说是戴笠金屋藏娇之所。信步进入,不大的院子,两层小楼,墙上挂满了戴笠及军统抗战时锄汉奸、杀日酋的历史照片,平心而论,抗战时期的戴笠于国于民还是立下了大功的。

   这里以孝义文化闻名于世,“南望天子岗,北望富春江,森林在中央,松涛耳边响”。村前有一座孝子牌坊,是清朝乾隆皇帝为表彰村中孝子申屠开基而建,而“龙舞荻浦”的传说在当地更是家喻户晓。

     深澳古村保存最完好的标制性建筑物是“恭思堂”,光绪十九年建成,其工艺繁复无以复加,单单雕刻就用三年之久,其房梁、窗棂、门板及框雕制的“十二生肖”“二十四孝”“缠枝花卉”等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此处古建筑很多,外表白墙黑檐,内饰古色古香,虽然经过岁月的洗刷有些残破,但其历史价值、工艺价值太值得保护了。

      深澳村的“澳”到底是什么意思?陪伴我们的同窗告诉我“澳是当地方言,地下井的意思,深澳就是地下深水井”。据说,深澳村地下水系形成于明代,整个水系由溪流、暗流、明沟、坎儿井、水塘组成,而水系始终处于流动状态,是独立而完善的供排水系统,我不知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是否就是这个道理?抬眼向村中四周瞭望,“明澳”“暗澳”随处可见,澳边表明着“饮用水”“洗涮用水”等。“澳”的四周用石垒砌,一个向下入口若干台阶,使用者蹲在澳边洗涮衣物,却看不到地平面的事务。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就是在“澳”边丢的孩子,看来“澳”有时挺耽误事的。

      深澳村高寿者颇多,这与他们的生活习性有关。当我们行走在村中时,偶遇当地著名的“形象大使”耄耋老人申屠志良。老人面目清瘦,颌下白髯飘飘,头顶礼帽,一袭长衫,笑容可掬。与他合影后,老人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家中小坐,盛情难却,趋而往之。老人一个人居住在一座古色古香却有些残破的小院里,我在门口张望,院落窄小,他住的耳房也不大,前厅堂中一张书桌,摆满文房四宝,桌上还有不少他自己书写的条幅。我们的到来他很高兴,送与我夫人条幅一帧,上面手书:红梅佳人相映村,绝世美女独无双,字迹苍劲有力。掏出一些散碎银两馈赠老人为谢仪,临行时,老人依依不舍。

     眼前深澳古村落的生活展开的是一幅画,听到的是一首歌,那铺满鹅卵石的道路和小巷,两边沾满历史痕迹的樟树,雨意浓浓的黑瓦,漫然的台阶,都成为记忆中最美丽的存在,也是古村落必备的意像。“曲径始入通幽处,已闻莲花一缕香”,乡风古韵,绚烂多彩。这里有一首村歌《相约深澳》“瓦儿黛,粉儿墙,轻移莲花到花窗,款款一回眸,待嫁人儿在梳妆......,如果你我有缘,相约深澳,梦中江南,那就是我的故乡”。

    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廊。碧水松涛莲花茂,孝义深澳古韵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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