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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傅晓阳
走过大江南北,游览过塞外西南,见过了无数的大江大河、湖海水泊。可是,擎茶凭窗,让无边的思绪飞扬,闪入脑海的还是有故乡的河,那一条装满了孩提时的乐趣的河。
 
这是一条古老的河,《水经注》有它的名字,鄤溪,源于伏山,注入汜水河汇进波涛汹涌的黄河,见证着虎牢关汜水城几千年的风云变幻,记载着朝代变更战火硝烟,时而浅滩漫漫清流如许,时而大弯回旋波影涟涟,流过四季,流过经年,祖祖辈辈在这里繁衍生息,世世代代在这里过活。
 
流经在我们村子前后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蹬固川,如玉带般穿过村子,在盆地的西北角冲出一个缺口,浩浩汤汤一路北去,村子的名字也由此而来,据传说王母静极思动,身边小仙建议蹬固川附近山清水秀十分适宜游赏,于是乎前呼后拥王母骑天马而来,果然山山妩媚,小桥流水恰如人间仙境,王母贪看美景骑马踏入河中,河底鹅卵石致使马失前蹄,打湿了王母的马蹬和绣花鞋,王母十分尴尬,于是乎手举马鞭顿喝,“上干五里下干五里”蹬固川前后五里的河道顿时波光不再,河水转入地下,村子从此得名:湿蹬沟,一来二去,时光变迁就成为了现在的石洞沟。河底显露,村民就取河底红色鹅卵石修房盖屋,现在红石古韵成为了石洞沟古民居的一大特色。可是每年山洪以后河道里依旧清流如许,牵挂着人们的情怀,丰富着当年枯燥的生活。
 
春染小村,河边必定第一朵绽开报春的迎春花,那一点点灿黄,看的人心都醉了,垂柳依依,万千丝绦伴着水波荡漾,水鸟啾啾,鸿雁北归,融化的冰雪汇进河里,冰凉冰凉的,可是还忍不住要触摸一下,采一把茅茅头,舌尖牙间品味着春的味道,挖一小篮子黄花苗,微苦的记忆至今还念念不忘,珑璁草刚刚伸展出两片叶子就被我们迫不及待的当成美食,找一处弯弯的水滩,薄薄的片石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涟漪,乐此不疲向往欣然。
 
仲夏之夜,伴随着大人傍晚在河边濯足,嬉闹间不分彼此,浅水处打起水仗,感受着难得的清凉,小鱼小虾和螃蟹这时候就遭殃了,稚嫩的小手熟练地捉起,每一个脸上都得意洋洋,母亲和奶奶们抡起棒槌,捶动粗布衣裳,不时地传来张家长李家短,那时候的日子是那么平和安详。夜里和叔叔哥哥们在河畔的打麦场边休憩,头枕胳膊眼望星空璀璨,惬意凉爽的和风吹拂,梦里河水潺潺。
天际云翳变幻,刹那间倾盆如注,天地间迷蒙混沌,如同张挂起一道道巨大的珠帘,奔雷滚滚,站在屋内感受着天的威风,敬畏中有一个期盼,风停雨住,东天一道彩虹色彩斑斓,向河边飞奔,身后泥水飞溅,只见浊流滚滚,摧枯拉朽,心头震撼,护卫梯田的堤坝,瞬间摧垮激起浪花回旋,一片汪洋浩荡奔流,把心带向了悠远。
 
金风吹拂,秋天也变得金光灿灿,筐里的猪草,把脊背压弯,荷锄结伴挖草药,一点点把学费积攒,红红的野果蜂拥而至,那忘不掉的滋味令我们垂涎。笼一堆柴火,烧烤着刚刚捉住的鱼鲜,或者焦糊或者生熟参半,一个个津津有味,丝毫不顾及灰灰的头黑黑的嘴脸。追逐着草丛里的野鸡、兔子,呼号声声,喧嚣震天。
 
飞雪飘零,蜡像莽原,河里一道道冰封,依旧有我们笑语烂漫,打雪仗的小脸通红,滚雪球的淋漓大汗,砸冰凌浑身湿透,一点也不觉得冷寒,掘出一个田鼠洞,七嘴八舌把死刑宣判,花生成了战利品,一个个吃的那么香甜,鼻涕流过了嘴唇,伸袖子一抹,照样疯子一样的耍玩。
慢慢的长大,打拼生活天南地北离散,家乡的河也渐渐地消失,如同珍珠断了线,偶尔回到家乡,久久的驻足河畔,望着曾经的河道里一野庄稼葱茏翠绿,却再也见不到水韵弯弯,玩伴相见了彼此唏嘘,一丝不舍布满了双眼。
 
多少次回味那如许清流,多少次登高远眺期待奇迹出现,多少次梦里小河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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