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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纪五(三)--白团卫大捷  

提起五代的后晋,人们首先想到的当然是那个有名的儿皇帝、割让幽云十六州的后晋开国皇帝石敬瑭。五代时期,朝代更迭频繁,究其原因主要是地方藩镇拥兵自重,地方大镇将领手里有兵又钱,当就想“谋大富贵”。说到五代时期的大镇,首屈一指的非河东莫属,河东就是现在的山西省一带。河东地区盛产粮食、煤炭、铜铁、食盐,而且地理形势险要,可以说谁占据了河东谁就有了觊觎天下的资本。要知道,唐朝的的李渊、李世民就是从河东发家的,而安史之乱的安禄山也是河东节度使。五代时期,有三个朝代就发家于河东,由此可见河东的重要性。

到了五代时期,朝代更迭频繁,掌权者往往把河东重镇赐给替自己打天下的大功之臣。后唐时期,李嗣源和李存勖争夺皇位,最终李嗣源在石敬瑭的帮助下登上了地位,而且石敬瑭还是李嗣源的女婿,因此河东重镇理所当然地归了石敬瑭。数年之后李嗣源崩了,李嗣源的养子李从珂从李嗣源的亲儿子李从厚手中夺得帝位,这下坐镇河东的石敬瑭不爽了,心想干儿子都能当皇帝,我这个亲女婿当然也当得。公元936年,石敬瑭在河东举起大旗造了反。李从珂派政府军前去平叛,把石敬瑭的老窝太原为了个水泄不通,准备把石敬瑭活活饿死。万般无奈之下,石敬瑭听从了桑维翰的注意,向契丹求救,作为交换条件石敬瑭认了耶律德光作干爹,并且许诺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耶律德光一听乐坏了,立刻派兵南下,不但帮石敬瑭解了太原之围,而且还一路派兵和石敬瑭打到洛阳,把干儿子石敬瑭推上了儿皇帝的宝座。

白团卫大捷——难得一见的汉族军队对契丹骑兵的胜利 石敬瑭也“言而有信”,把幽云十六州割给了契丹,中原地区的北方屏障从此丧失,从此之后北方少数民族铁骑任何时候都可以长驱南下。可以说,金灭北宋,蒙古灭南宋,皆由于此。

石敬瑭当了几年儿皇帝后善终,侄子石重贵即位。石重贵虽然爱好淫乱,但是民族气节还是有的。他即位之初即着手撇清和契丹的关系,宣称对耶律德光只称孙不称臣。耶律德光一听不乐意了,944年契丹伐晋,双方在澶州(今河南濮阳南)交战,没想到石重贵还有些血性,后晋军队在皇帝的感召下打败了契丹。

945年,不服气的耶律德光再次带队南征。石重贵见“爷爷”来了,决定给予热情接待,双方对阵白团卫村(今河北省固安附近)。耶律德光仗着人多势众将白团卫村团团围住,并且截了晋军后方的粮道。又饥又渴的晋军没有办法,只得在营地中挖井取水,没想到就快挖到水了结果一阵大风吹倒了井架。眼看挖井不成,晋军又想出一个好办法,用粗布浇泥,靠绞出来的脏水解渴。

这一幕被坐在高处的耶律德光看了个清楚,认为晋军饥渴难耐,正是进攻的好时机。于是下令精锐部队铁鹞军进攻。铁鹞军是骑兵部队,人、马皆身被重甲,就像现在的重型坦克,用于冲锋野战是极好的。无奈后晋军队在白团卫村周围布下了重重鹿角柴障,铁鹞军冲不过去,而且还被晋军射死不少,迫不得已,耶律德光下令暂停进攻。当天夜里刮起了大风,晋军军心不稳,很多士兵越寨而出投降了契丹,晋军主将杜重威实行严厉的整队连坐才勉强稳住了军心。

到了第二天,风势不减反增,而且风势于晋军不利,身形瘦小的晋军士兵甚至难以行走。眼看老天爷也帮助自己,耶律德光决定一鼓作气攻下白团卫。但是鉴于昨天铁鹞军兽族于晋军的鹿角柴障,耶律德光下令让铁鹞军下马步战,同时顺风放火,企图破坏晋军的路障。

面对狂风和契丹军的进攻,此时的晋军只能作困兽之斗,而契丹军几乎就要攻破晋军的屏障。已经面临绝境的晋军将领们下主将杜重威请战,药元福、符彦卿、慕容艳超等纷纷表示即使死也要杀他个够本。但是杜重威却有畏战情绪,对众将说等风势稍慢,看看他们的进退情况再说。监军李守贞力谏道:虽然现在我们处境不利,但也给我们提供了机会,眼下风烟大起,敌人判断不出我们的人数,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机会。接着不等杜重威下令,李守贞就出账召集军马对契丹发动突然袭击,大将药元福、皇甫遇率领精骑逆风出战,符彦卿等引万余骑继后横击;李守贞令步卒尽拔鹿角出击,对契丹军队一通猛冲猛杀。此时的契丹军经过连续的攻坚作战也已经是人困马乏,跟重要的是,下马步战的铁鹞军身被重甲丧失了机动性,被迎面而来的晋军骑兵杀了个措手不及,契丹精锐铁鹞军几乎被晋军全歼。坐在大帐中等捷报的耶律德光没有想到后晋军队敢于出战,眼看着自己心爱的铁鹞军被晋军报销了,耶律德光吓得抢了匹骆驼连抽驼屁逃之夭夭了。后晋军一直追击契丹军二十多里,杀得契丹军逃过黄河才停止。

白团卫大捷——难得一见的汉族军队对契丹骑兵的胜利 这次白团卫村战役是五代史上难得一见的汉族军队以少胜多战胜少数民族骑兵的大捷,此战场面壮观而惨烈,过程惊心动魄。白团卫大捷缓解了后晋的北方压力,使得后晋又可以残喘两年。但是我们仔细研究战役经过会发现,这次胜利并不是因为后晋将领指挥得当,而是因为身处绝境的官兵身处绝境之后的拼死一搏,存在很大的侥幸心理,这种战斗力是无法持久的。而且晋军的这些将领在抵御外辱是还有些血性,但是在外部入侵缓解之后,内斗又开始了。

第二年,即公元946年,耶律德光又卷土重来,这次在白团卫之战中表现异常英勇的李守贞等人竟然非常“识时务”地投降了契丹,眼看着回天无力,石重贵也只好向“爷爷”耶律德光投降,后晋就此灭亡。

 
 
 

 

林仁翰至福州,〔林仁翰既诛朱、连,故自福州至建州见王延政。「福州」当作「建州」。〕闽主赏之甚薄;仁翰未尝自言其功。

发南都侍卫及两军甲士万五千人,诣建州以拒唐。〔福州侍卫之外,有左、右军,置军使以领之。或曰:两军谓拱宸、控鹤两都也。〕

5二月,壬辰朔,帝至滑州,〔【章:十二行本「州」下有「壬申」二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退斋校同。】〕命安审琦屯邺都。甲戌,帝发滑州;乙亥,至澶州。己卯,马全节等诸军以次北上。〔上,时两翻。〕刘知远闻之曰:「中国疲弊,自守恐不足;乃横挑强胡,〔挑,徒了翻。〕胜之犹有后患,况不胜乎!」

契丹自恒州还,〔还,从宣翻,又如字。〕以羸兵驱生羊〔羸,伦为翻。〕过祁州城下,〔以诱城中也。〕刺史下邳沉斌出兵击之;〔斌,悲巾翻。〕契丹以精骑夺其城门,州兵不得还。〔还,从宣翻。〕赵延寿知城中无余兵,引契丹急攻之;斌在上,〔「在」字之下,当逸「城」字。〕延寿语之曰:「沉使君,吾之故人。『择祸莫若轻』,〔语,牛倨翻。「择祸莫若轻」,引文子之言。〕何不早降!」斌曰:「侍中父子失计陷身虏庭,〔言赵延寿与其父德钧,不能救张敬达,邀契丹求帝中国,玩寇致祸,并为俘虏也。赵延寿闻斌言,尚欲复求帝乎!陷身事见二百八十卷高祖天福元年。赵延寿在唐时加侍中,沉斌称其旧官。〕忍帅犬羊残父母之邦;〔帅,读曰率。〕不自愧耻,更有骄色,何哉!沉斌弓折矢尽,宁为国家死耳,〔折,而设翻。为,于伪翻。〕终不效公所为!」明日,城陷,斌自杀。

6丙戌,诏北面行营都招讨使杜威以本道兵会马全节等进军。

7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冯玉,宣徽北院使、权侍卫马步都虞候太原李彦韬,皆挟恩用事,恶中书令桑维翰,数毁之。〔恶,乌路翻。数,所角翻。〕帝欲罢维翰政事,李崧、刘昫固谏而止。维翰知之,请以玉为枢密副使,玉殊不平。丙申,中旨以玉为户部尚书、枢密使,以分维翰之权。〔冯玉以后兄进,故旨由中出。诗云: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信矣!〕

彦韬少事阎宝,〔少,诗照翻。〕为仆夫,后隶高祖帐下。高祖自太原南下,留彦韬侍帝,为腹心,〔高祖留帝守太原,见二百八十卷天福元年。〕由是有宠。性纤巧,与嬖幸相结,以蔽帝耳目;帝委信之,至于升黜将相,亦得预议。常谓人曰:「吾不知朝廷设文官何所用,且欲澄汰([chéng tài]谓澄去泥滓,汰除沙砾。多用以指甄别、拣选。 南朝 梁 王筠 《望夕霁》诗:“石溜正潨潺,山泉始澄汰。” 南朝 齐 玄畅 《诃黎跋摩传》:“澄汰五部,商略异端。” 宋 欧阳修 《再论按察官吏状》:“糺举年老病患赃污不材四色之人,以行澄汰。”《清史稿·选举志一》:“虽定例六年甄别,长官每以閒曹,多方宽假,諭详加澄汰。”),徐当尽去之。」〔去,音羌吕翻。呜呼!此等气习,自唐刘蕡已为文宗言之。李彦韬、史弘肇,当右武之世,张其气而奋其舌,以其人品,夫何足责,然非有国者之福也。虽然,吾党亦有过焉,盍亦反其本矣!〕

8唐查文徽表求益兵,唐王以天威都虞候何敬洙为建州行营招讨马步都指挥使,将军祖全恩为应援使,姚凤为都监,〔监,工衔翻。〕将兵数千会攻建州,自崇安进屯赤岭。〔九域志:建州有崇安县,在州北二百五十里,亦王氏所置也。宋白曰:崇安埸本建阳县东北三里,南唐保大九年割为场,盖宋方置县也。〕闽主延政遣仆射杨思恭、统军使陈望将兵万人拒之,列栅水南,旬余不战,唐人不敢逼。

思恭以延政之命督望战。望曰:「江、淮兵精,其将习武事。国之安危,系此一举,不可不万全而后动。」思恭怒曰:「唐兵深侵,陛下寝不交睫,〔睫,即涉翻。〕委之将军。今唐兵不出数千,将军拥众万余,不乘其未定而击之,有如唐兵惧而自退,将军何面目以见陛下乎!」〔杨思恭急于破敌以为功,不知一跌而危国也。〕望不得已,引兵涉水与唐战。全恩等大兵当其前,使奇兵出其后,大破之。望死,思恭仅以身免。〔亡闽者,杨思恭也;然其所以亡闽者,不在于此战,而在于得杨剥皮之名。〕

延政大惧,婴城自守,召董思安、王忠顺,使将泉州兵五千诣建州,分守要害。

9初,高祖置德清军于故澶州城,〔澶州本治顿丘,天福三年,徙澶州于德胜,并顿丘徙焉。九域志:澶州清丰县有旧州镇,即置德清军之地。置德清军,将以接澶、魏声援,然城池未固也。〕及契丹入寇,澶州、邺都之间,城戌,更筑德清军城,合德清、南乐之民以实之。〔乐,音洛。〕

10初,光州人李仁达,仕闽为元从指挥使,〔王潮兄弟本光州人,乘唐末之乱,割据闽中;其后兵多光州人。今福州人多能自言其上世出于浮光者。从,才用翻。〕十五年不迁职。闽主曦之世,叛奔建州,闽主延政以为将。是时王延政国号殷。〕及朱文进弒曦,〔事见去年三月。〕复叛奔福州,陈取建州之策。文进恶其反复,黜居福清。〔九域志:福州有福清县,在州东南一百七十七里,王氏所置也。宋白曰:福清本闽县地,唐圣历元年,析闽县东南之地置万安县,天宝元年,改为福唐县,朱梁改永昌县,晋天福初改南台县,寻改为福清县。〕〔【张:「浦」上脱「先是」二字。】〕城人陈继珣,〔新唐书地理志:浦城县,本名吴兴,唐武德初,改为唐兴,天宝元年,更名浦城,属建州。九域志:浦城县在建州东北三百三十里。宋白曰:城临柘浦,故曰浦城。〕亦叛闽主延政奔福州,为曦画策取建州,〔为,于伪翻。〕曦以为著作郎。及延政得福州,二人皆不自安。

王继昌闇弱嗜酒,不恤将士,将士多怨。仁达潜入福州,〔【章:十二行「州」下有「与继珣」三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张校同。】〕说黄仁讽曰:〔说,式芮翻。〕「今唐兵乘胜,建州孤危。富沙王不能保建州,安能保福州!昔王潮兄弟,光山布衣耳,取福建如反掌。〔事见唐纪。〕况吾辈乘此机会,自图富贵,何患不如彼乎!」仁讽然之。是夕,仁达等引甲士突入府舍,杀继昌及吴成义。〔考异曰:闽中实录、闽王列传、九国志,皆云四月杀继昌。今从十国纪年。〕

仁达欲自立,恐众心未服,以雪峰寺僧卓岩明素为重,〔雪峰在福州候官县西百余里。〕乃言:「此僧目重瞳子,手垂过膝,〔重,直龙翻。瞳,音同。过,音戈。〕真天子也。」相与迎之。己亥,立为帝,〔考异曰:闽录、启运图、启国实录、江南录作「岩明」,闽中实录、闽王列传、九国志、薛史、唐余录、王审知传、吴越备史作「俨明」。按启运图,岩明本名偃,为僧名体明,即位改岩明;今从之。江南录云:「继昌为裨将王延讽所杀,旬日,故内臣李义杀讽,立岩明为主。」今从十国纪年。〕解去衲衣,被以衮冕,〔去,羌吕翻。衲,奴答翻。被,皮义翻。〕帅将吏北面拜之。〔帅,读曰率。〕然犹称天福十年,遣使奉表称藩于晋。

延政闻之,族黄仁讽家,命统军使张汉真将水军五千,会漳、泉兵讨岩明。

11乙巳,杜威等诸军会于定州,以供奉官萧处钧权知祁州事。庚戌,诸军攻契丹,泰州刺史晋廷谦举州降。〔晋,姓也,以国为氏。〕甲寅,取满城,〔按五代会要,是年九月,徙泰州治满城。是时泰州犹治清苑。宋白曰:满城本汉北平县,后魏置永乐县,天宝元年,改满城县。〕获契丹酋长没剌〔酋,慈秋翻。长,知两翻。剌,来达翻。〕及其兵二千人。乙卯,取遂城。赵延寿部曲降者言:「契丹主还至虎北口,(太原汾水之北,亦有地名虎北口。时契丹兵自祈、易北去,非其路也,此乃幽、檀以北之古北口。宋人使辽行记云:自檀州北行八十里,又八十里至虎北口馆。则檀州之古北口亦名虎北口也。〕闻晋取泰州,复拥众南向,〔复,扶又翻。〕约八万余骑,计来夕当至,宜速为备。」杜威等惧,丙辰,退保泰州。

戊午,契丹至泰州。己未,晋军南行,契丹踵之。晋军至阳城,〔续汉志:中山蒲阴县有阳城。水经注:博水出中山望都县,东径阳城县,散为泽渚,世谓之阳城淀。阳城在蒲阴县东南三十里。庚申,契丹大至。晋军与战,逐北十余里,契丹踰白沟而去。此南白沟也;水经注所淇水北为白沟者也。北白沟在涿州新城县南六十里。宋人北使行程记曰:雄州之北,界河之南,有白沟驿。又范成大北使录曰:自安肃军出北门十五里,至白沟河,又一百五里至涿州。此言北白沟也。〕

壬戌,晋军结陈而南,〔陈,读曰阵。〕胡骑四合如山,诸军力战拒之。是日,纔行十余里,人马饥乏。

癸亥,晋军至白团卫村,〔考异曰:汉高祖实录作「白檀」。今从晋少帝实录。〕埋鹿角为行寨。契丹围之数重,奇兵出寨后断粮道。〔重,直龙翻。断,音短。〕是夕,东北风大起,破屋折树;〔折,而设翻。〕营中掘井,方及水辄崩,士卒取其泥,帛绞而饮之,人马俱渴。至曙,风尤甚。契丹主坐大奚车中,(沉括曰:奚人业伐山,陆种,斲车;契丹之车皆资于奚。其辎车之制如中国,后广前杀而无般,材俭易败,不能任重而利于行山。长毂广轮,轮之牙,其厚不能四寸,而轸之材不能五寸。其乘车驾之以驼,上施慌,惟富者加毡幰文绣之饰。蜀本「奚车」之上无「大」字。〕今其众曰:「晋军止此耳,当尽擒之,然后南取大梁!」命铁鹞四面下马,拔鹿而入,奋短兵以击晋军,〔契丹谓精骑为铁鹞,谓其身被铁甲,而驰突轻疾,如鹞之搏鸟雀也。鹞,弋召翻。〕又顺风纵火扬尘以助其势。军士皆愤怒,大呼〔呼,火故翻。〕曰:「都招讨使何不用兵,令士卒徒死!」诸将请出战,杜威曰:「俟风稍缓,徐观可否。」马步都监李守贞曰:「彼众我寡,风沙之内,莫测多少,惟力鬬者胜,止风乃助我也;若俟风止,吾属无类矣。」即呼曰:「诸军齐击贼!」又谓威曰:「令公善守御,〔杜威时带中书令,故称之。〕守贞以中军决死矣!」马军左厢都排陈使张彦泽召诸将问计,皆曰:「虏得风势,宜俟风回与战。」彦泽亦以为然。诸将退,马军右厢副排陈使太原药元福独留,谓彦泽曰:「今军中饥渴已甚,若俟风回,吾属已为虏矣。敌谓我不能逆风以战,宜出其不意急击之,此兵之诡道也。」〔矢不逆风,止古法也。若用短兵薄战,则逆风而胜者多矣。〕马步左右厢都排陈使符彦卿曰:「与其束首就擒,〔【章:十二行本「首」作「手」;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曷若以身殉国!」乃与彦泽、元福及左厢都排陈使皇甫遇引精骑出门击之,〔行寨之西门也。风从东北来,出西门接战,亦顺风势也。〕诸将继至。契丹却数百步。彦卿等谓守贞曰:「且曳队往来乎﹖〔曳,读为拽,音羊列翻。〕直前奋击,以胜为度乎﹖」守贞曰:「事势如此,安可回鞚!〔鞚,苦贡翻,马勒也。〕宜长驱取胜耳。」彦卿等跃马而去,风劫益甚,昏晦如夜。彦卿等拥万余骑横击契丹,呼声动天地,〔呼,火故翻。〕契丹大败而走,势如崩山。李守贞亦令兵尽拔鹿角出鬬,步骑俱进,逐北二十余里。铁鹞既下马,苍皇不能复上,〔复,扶又翻;下同。上,时掌翻。〕皆委弃马及铠仗蔽地。(白团卫大战,一场胜仗,往往在气势,真置死地而后生

契丹散卒至阳城东南水上,稍复布列。杜威曰:「贼已破胆,不宜更令成列!」遣精骑击之,皆渡水去。契丹主乘奚车走十余里,追兵急,获一橐驼,乘之而走。诸将请追之。杜威扬言曰:「逢贼幸不死,更索衣囊邪﹖」〔言逢贼被劫而幸不死,而更从贼求衣囊,则必将怒而杀之。索,山客翻。〕李守贞曰:「两日人马渴甚,今得水饮之皆足重,难以追寇,不若全军而还。」〔还,从宣翻,又如字。〕乃退保定州。

契丹主至幽州,散兵稍集;以军失利,杖其酋长各数百,唯赵延寿得免。

乙丑,诸军自定州引归。诏以泰州隶定州。〔隶定州义武军。〕

12夏,四月,辛巳,帝发澶州;甲申,还大梁。〔是年正月,下诏亲征,二月至澶州。今诸军以胜归,故复还大梁。〕

13己丑,复以邺都为天雄军。〔唐庄宗同光元年,以魏州为东京兴唐府,罢天雄节镇。三年,罢东京以为邺都。晋兴,因之,改兴唐府为广晋府;今复为天雄军。〕

14闽张汉真至福州,攻其东关。黄仁讽闻家夷灭,开门力战,大破闽兵,执汉真,入城,斩之。

卓岩明无他方略,但于殿上噀xùn水散豆,作诸法事而已。〔噀,苏困翻。含水而喷之为噀,作诸佛事以为厌胜,)又遣使迎其父于莆田,〔唐武德初,分南安县,置莆田县,属泉州。宋太平兴国四年,分置兴化军,在泉州东北一百六十里。〕尊为太上皇。

李仁达既立岩明,自判六军诸卫事,使黄仁讽屯西门,陈继珣屯北门。仁讽从容谓继珣曰:〔从,千容翻。〕「人之所以为人者,以有忠、信、仁、义也。吾顷尝有功富沙,中间叛之,非忠也;人以从子托我而与人杀之,非信也;〔王继昌,闽主延政从子也。从,才用翻。〕属者与建兵战,〔属,之欲翻。属者,犹言顷者也。〕所杀皆乡曲故人,非仁也;弃妻子,使人鱼肉之,非义也。此身十沉九浮,〔沉,持林翻。〕死有余愧!」因拊膺恸哭。继珣曰:「大丈夫徇功名,何顾妻子!宜置此事,勿以取祸。」仁达闻之,使人告仁讽、继珣谋反,皆杀之。由是兵权尽归仁达。(悔之晚矣

15五月,丙申朔,大赦。

16顺国节度使杜威,久镇恒州,〔高祖天福七年,杜威始镇恒州,见二百八十三卷。恒,户登翻。〕性贪残,自恃贵戚,〔杜威尚高祖妹宋国长公主。〕多不法。每以备边为名,敛吏民钱帛以充私藏。〔藏,徂浪翻。〕富室有珍货或名姝、骏马,皆虏取之;〔姝,逡须翻。〕或诬以罪杀之,籍没其家。又畏懦过甚,每契丹数十骑入境,威已闭门登陴,或数骑驱所掠华人千百过城下,威但瞋目延颈望之,无意邀取。〔陴,频眉翻。瞋,昌真翻。〕由是虏无所忌惮,属城多为所屠,威竟不出一卒救之,千里之间,暴骨如莽,〔「暴骨如莽」,左传语。如莽者,如草之生于广野莽莽然。暴,步卜翻。〕村落殆尽。

威见所部残弊,为众所怨,又畏契丹之强,累表请入朝,帝不许;威不俟报,遽委镇入朝,朝廷闻之,惊骇。桑维翰言于帝曰:「威固违朝命,擅离边镇。〔离,力智翻。〕居常凭恃勋旧,邀求姑息,及疆埸多事,〔埸,音亦。〕曾无守御之意;宜因此时废之,庶无后患。」帝不悦。维翰曰:「陛下不忍废之,宜授以近京小镇,勿复委以雄藩。」〔复,扶又翻。〕帝曰:「威,朕之密亲,必无异志;〔言其无他志。〕但宋国长公主切欲相见耳,〔长,知两翻。〕公勿以为疑!」维翰自是不敢复言国事,以足疾辞位。〔杜威不可去而桑维翰求去,晋殆矣。复,扶又翻。〕丙辰,威至大梁。(任人唯亲,必定灭亡

17丁巳,李仁达大阅战士,请卓岩明临视。仁达阴教军士突前登阶,刺杀岩明,卓岩明(?-945年)五代十国闽国人,本为雪峰寺的僧人。后晋开运二年(945年)三月,李仁达杀死王延政的儿子王继昌后,想独自控制福州,又怕人心不服。而卓岩明一向被众人所敬重,于是借口卓氏为"重瞳子(有两个瞳孔),手垂过膝,真天子也。"拥立他于福州为帝。王延政听闻卓岩明称帝,派张汉真领水军五千,会同漳、泉两州讨伐卓氏。当福州被王延政军围攻时,卓岩明并无应对方法,只会在殿上噀水散豆,作法事而已。又派人迎接他父亲于莆田,尊父亲为太上皇。李仁达立卓岩明后,军权大握,渐有称帝野心。开运二年五月,李仁达借卓岩明检阅兵士之机会,派部下刺杀卓岩明,李仁达自立为威武留后。仁达阳惊,狼狈而走;军士共执仁达,使居岩明之坐。〔坐,徂卧翻。〕仁达乃自称威武留后,用保大年号,〔是年,南唐保大三年。〕奉表称藩于唐,亦遣使入贡于晋;并杀岩明之父。唐以仁达为威武节度使、同平章事,赐名弘义,编之属籍。〔以其同姓也,编之属籍而赐名弘义,齿于诸子之列。〕弘义又遣使修好于吴越。〔为李仁达背唐而附吴越张本。好,呼到翻。〕(闽朝廷多叛乱杀主,此地多阴谋

18已未,杜威献部曲步骑合四千人并铠仗,庚申,又献粟十万斛,刍二十万束,云皆在本道。〔言皆在恒也。使诚有之,皆虐取于民,仓皇离镇,不可运而实私家,故献之耳。〕帝以其所献骑兵隶扈圣,步兵隶护国,威复请以为衙队,而禀赐皆仰县官。〔杜威之愚弄朝廷如此,而帝不能察其奸,所以成恒州中渡之变。复扶又翻。禀,笔锦翻,给也。仰,牛向翻。〕威又令公主白帝,求天雄节钺,帝许之。

19唐兵围建州,屡破泉州兵。〔泉州兵,董思安、王忠顺所将以救建州者也。〕许文稹败唐兵于汀州,〔稹,止忍翻。败,补卖翻。〕执其将时厚卿。

20六月,癸酉,以杜威为天雄节度使。

21契丹连岁入寇,〔契丹入寇,自去年正月陷贝州始。〕中国疲于奔命,〔左传:申公巫臣遣子重、子反书曰:吾必使尔疲于奔命而死。奔命者,边境有急,奔而赴救。〕边民涂地;契丹人畜亦多死,国人厌苦之。述律太后谓契丹主曰:「使汉人为胡主,可乎﹖」曰:「不可。」太后曰:「然则汝何故欲为汉主﹖曰:「石氏负恩,不可容。」太后曰:「汝今虽得汉地,不能居也;〔后卒如述律后之言。〕万一蹉跌,〔蹉,七何翻。跌,徒结翻。〕悔何所及!」又谓其群下曰:「汉儿何得一向眠!〔人寝不安席,则辗转反侧而不成寐;一向眠,则其眠安矣。〕自古但闻汉和蕃,未闻蕃和汉。汉儿果能回意,我亦何惜与和!」

桑维翰屡劝帝复请和于契丹以纾国患,〔复,扶又翻。纾,音舒,缓也。〕帝假开封军将张晖供奉官,〔开封军将,开封府之军将也。〕使奉表称臣诣契丹,卑辞谢过。契丹主曰:「使景延广、桑维翰自来,仍割镇、定两道隶我,则可和。」朝廷以契丹语忿,谓其无和意,乃止。及契丹主入大梁,谓李崧等曰:「向使晋使再来,则南北不战矣。」〔史言契丹通国上下本自厌兵。〕

22秋,七月,闽人或告福州援兵谋叛,〔是年正月,闽主发福州兵赴建州以拒唐。〕闽主延政收其铠仗,遣还,伏兵于隘,〔还,从宣翻。隘,乌戒翻,险狭之道也。〕尽杀之,死者八千余人,脯其肉以归为食。

唐边镐拔镡州,〔镡州东至建州一百八十里。〕查文徽之党魏岑、冯延己、延鲁以师出有功,皆踊跃赞成之。征求供亿,府库为之耗竭,〔为,于伪翻。〕洪、饶、抚、信之民尤苦之。

延政遗使奉表称臣于吴越,请为附庸以求救。

23楚王希范疑静江节度使兼侍中、知朗州希杲得人心,遣人伺之。希杲惧,称疾求归,不许;遣医往视疾,因毒杀之。〔希范忌希杲事始二百八十卷高祖天福元年。马希杲(?-945年),马楚武穆王马殷之子,排行不详。马希杲在马希范在位时为静江节度使、同平章事。在桂州深得民心,监军裴仁煦多次诬陷马希杲。马希范在南汉入侵蒙州、桂州时,亲自到桂州。马希杲和母亲华夫人亲自到全益岭迎接马希范。马希范后来把马希杲改到朗州,还是领静江节度使,加侍中。马希杲在朗州深得民心,马希范猜忌,马希杲想回到长沙,马希范不许。派医生探视,趁机毒杀马希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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