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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二十八(6)--新朝新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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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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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王莽“篡汉”,不过是按照封建伦理做出的评价。朝代更替,或造反夺权、或和平政变,都有其一定社会背景、都是当时的历史选择。根本不存在必须由一家一族永远做皇帝的天经地义。
  王莽新朝除旧布新,创设各级农官、学官;重新命名、置废各级官吏的名称和职责;重新区划、置废和命名十二州及各郡县;改革货币等政策。由于其“折腾”的过于厉害,才导致了社会大动荡而归于失败。不过他的深刻意义却一直影响到东汉以致当今。王莽的改革除了深层的社会原因外,其自身的成长环境及其个人特质也是一大关键因素,从其“新”字的来历亦可窥其一斑。
  普遍以为王莽新朝的代名是来自于其受封 “新都侯” 的国名。殊不知他的“标新”是来自“复古”理念的。自汉武帝重用董仲舒倡行“今文经学”之后西汉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到王莽当政时,感到必须重振学风。于是便尊淮南王刘项之子—“古文经学派”创立人刘歆为“国师”,力图对被今文经学搞得面目全非的历史拨乱反正,进行纠偏。这一历史责任咋就落在了王莽身上呢?
  并非“官二代”的王莽,幼时姑母当皇太后、大伯当“总理”、六个叔父均被封侯,唯独自己由于父亲王曼早死而未沾君恩,孤儿寡母凄苦度日,自当养成了他“愤青”并“现实”的双重性格。只能依靠加倍努力改变自身状况—有人会说他大伯王凤袭爵爷爷的阳平侯又被汉成帝封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三叔王谭、四叔崇、五叔商、六叔立、七叔根、八叔逢时又分别被封作平阿侯、安城侯、成都侯、红都侯、曲阳侯和高平侯,怎么也不能让孤儿寡母的再在乡下受苦吧?其实不然,当时成帝无嗣,心心仪仪儿的想把定陶王留在身边过季做太子。可其作“总理”的大舅父王凤还以“定陶王虽亲,于礼当奉藩在国”为由力谏遣返归国--连皇亲尚且如此,外戚焉能滞留京师呢?那么王莽又是在哪里长大的呢?
  从王莽爷爷王禁始封并由长子继承的“阳平侯国”为今曲阳羊平镇、四叔王崇的“安城侯国”为今新乐岸城村、六叔王立的“红阳侯国”为今新乐凤鸣村—因其史称“赤水之阳的红门”村来看:三地中间的今岸城小东庄恰是王莽的祖籍—魏郡元城委粟里,王莽也只有在这里长大。那王莽受封的“新都侯国”又在哪里呢?
  有人把王莽的新都国解读在河南。可史载王莽是在其五叔王商捐出的土地上被封作新都侯的,所以要弄清新都国何在就必须先弄清“成都侯国”在哪里。人们一见到“成都”俩字都会想到四川,可成帝又岂能把自己的舅父远封被李白歌之做“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的蜀郡去呢?从吕后连杀仨赵王、汉武帝重用董仲舒到王莽扶立中山王刘衍作平帝可知,西汉的关注点是始终聚焦在河北的。所以成帝封给其舅父的成都国只能是今新乐的“曲都”。曲都新乐人俗称“曲头”,曾被司马迁的《史记》载之为“庆都、高都”,又被徐广的《集解》解读作“麃都”。本是高辛喾帝的后妃—尧帝放勋的母亲庆都居住过的地方,所以才名之庆都、高都。恰恰是由于王莽的五叔王商封于此后,在其大修侯府时,凿穿伏羲城、开渠引水,把涌泉沟分成了两支。一支经吴庄、过堽头,撇小寨到大流;一支北绕彭庄、郭村到曲头,拐了个大弯儿才去了小流。这才使得庆都变成了“渠都、曲头”。而《二十五史?汉书?元后传》中收录的当时百姓歌谣“五侯初起,曲阳最怒。坏决高都,连竟外杜。土山渐台西白虎。”尽管被后人解读作“穿长安城,引内沣水”。但以王商一个初封高都3000户的小侯爵,远离自己的封国、到既无尺寸封土又无个把采民的长安城去搞那样的浩瀚工程恐怕是异想天开的。当今的一个乡长、书记,即便你和国家领导人沾亲,你到北京去试试,别说穿城引水你就是在五环外搞个小工程也办不到吧?其实王商仅不过是拆除了部分高都围墙西扩,连小寨、小寨铺的村野一起围了起来,圈到了杜卜村的地边上,形成了一个跨境十里、内能行船、跑鹿的大园子。这才被徐广猎获到了“麃都”之名。
  其时,尚在原籍无爵无祿的王莽因生活所迫,不得不离开岸城小东庄的破败老屋,到离家30里的五叔新侯府听差、半工半读。并在五叔生病时,超越亲儿子般打拂伺候,几年下来,赢得了王商的信任和同情。王商便到处替侄子王莽说好话,传扬王莽的德才和孝道,并主动捐出自己的部分封土,请成帝给王莽封侯。弄得朝野都知道了王莽的德才和为人,人人争着在皇帝面前说王莽的好话。只不过又过了好久,皇帝才勉强给了王莽一个侯国爵位。而其立国之地恰是五叔王商捐出的、仅距成都侯府不足十五、六里地的今新乐马头铺。因这里曾是高辛喾帝的帝都,王莽便成了“辛都侯”。也正是由于该域的厚重文化底蕴,再加上王莽的勤奋刻苦,才使其掌握了较深的历史文化造诣,为其日后执掌朝纲数十载打下了牢固基础。
  盖因王莽背上了个“篡汉”的骂名,当地人羞于再启齿,以致今人都不知他来自哪里了。其实,除了王莽这个两汉之间的新朝皇帝外,新乐还出过一个曾被宋高宗赵构诏作“知几达变,勋在社稷”的两宋过渡皇帝—张邦昌。张邦昌在金人掳走徽钦二帝后被立为“大楚皇帝”—后人称之汉奸傀儡,实际是在替赵家人顶缸—北宋的灭亡不能归罪于张邦昌,反倒是张邦昌为稳定南宋初期的社会大局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何况金、宋两股势力均属于中国的两大政治集团,今人站在赵家的立场上褒宋贬金是狭隘的民粹主义。如果我们超脱出封建伦理的窠臼,客观地、历史的看问题,无论是王莽还是张邦昌,都应归其类为目光独具、才智超群、应运而生的历史名人。
      [7]期门郎张充等六人谋共劫莽,立楚王。发觉,诛死。
  
  [8]梓潼人哀章学问长安,素无行,好为大言,见莽居摄,即作铜匮,为两检,署其一日“天帝行玺金匮图”,其一署曰:“赤帝玺某传予皇帝金策书”。某者,高皇帝名也。书言王莽为真天子,皇太后如天命。图书皆书莽大臣八人,又取令名王兴、王盛,章因自窜姓名,凡十一人,皆署官爵,为辅佐。章闻齐井、石牛事下,即日昏时,衣黄衣,持匮至高庙,以付仆射。仆射以闻。戊辰,莽至高庙拜受金匮神禅,御王冠,谒太后,还坐未央宫前殿,下书曰:“予以不德,托于皇初祖考黄帝之后,皇始祖考虞帝之苗裔,而太皇太后之末属。皇天上帝隆显大佑,成命统序,符契、图文、金匮策书,神明诏告,属予以天下兆民。赤帝汉氏高皇帝之灵,承天命,传金策之书,予甚祗畏,敢不钦受!以戊辰直定,御王冠,即真天子位,定有天下之号曰新。其改正朔,易服色,变牺牲,殊徽帜,异器制。以十二月朔癸酉为始建国元年正月之朔;以鸡鸣为时。服色配德上黄,牺牲应正用白,使节之旄幡皆纯黄,其署曰‘新使五威节’,以承皇天上帝威命也。”
 
  莽将即真,先奉诸符瑞以白太后,太后大惊。是时以孺子未立,玺臧长乐宫。及莽即位,请玺,太后不肯授莽。莽使安陽侯舜谕指。舜素谨敕,太后雅爱信之。舜既见太后,太后知其为莽求玺,怒骂之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恩义。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余,天下岂有而兄弟邪!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变更正朔、服制,亦当自更作玺,传之万世,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而欲求之!我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太后因涕泣而言,旁侧长御以下皆垂涕。舜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莽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邪!”太后闻舜语切,恐莽欲胁之,乃出汉传国投之地,以授舜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今族灭也!”舜既得传国玺,奏之;莽大说,乃为太后置酒未央宫渐台,大纵众乐。
 
  莽又欲改太后汉家旧号,易其玺绶,恐不见听;而莽疏属王谏欲谄莽,上书言:“皇天废去汉而命立新室,太皇太后不宜称尊号,当随汉废,以奉天命。”莽以其书白太后,太后曰:“此言是也!”莽因曰:“此悖德之臣也,罪当诛!”于是冠军张永献符命铜璧文,言太皇太后当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莽乃下诏从之。于是鸩杀王谏而封张永为贡符子。
 
  班彪赞曰:三代以来,王公失世,稀不以女宠。及王莽之兴,由孝元后历汉四世为天下母,飨国六十余载,群小世权,更持国柄;五将、十侯,卒成新都。位号已移于天下,而元后卷卷(恋恋不舍)犹握一玺,不欲以授莽,妇人之仁,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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