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者写郭成的死是因为逃避不了的“百日血光之灾”,又在舞台上出现了提头鬼和娄青勾鬼等场景,这就使得作品笼罩了一种浓厚的宿命论思想和恐怖气氛。武汉臣是一位思想比较复杂的作家,对现实有一定的认识,又熟悉舞台演出情况,但由于封建迷信思想比较浓厚,大大影响了他的创作成就。
岳伯川,生卒年和生平事迹均不详,山东济南人,元代杂剧作家。《录鬼簿》注曰:“济南(今山东)人,或云镇江(今江苏)人。”著录其杂剧《铁拐李》、《杨贵妃》二种,今仅存《岳孔目借铁拐李还魂》(亦题作《吕洞宾度铁拐李岳》)一种。《杨贵妃》仅存残曲。明·贾仲明《录鬼簿续编》为其补挽吊词【双调·凌波仙】《吊岳伯川》云:“老父共汝不相知,《鬼簿》钟公编上伊。度《铁拐李岳》新杂剧,更《梦断杨贵妃》。玉京燕赵名驰,言词俊,曲调美,衰草烟迷。”
《双献功》,亦名《黑旋风》,全称《黑旋风双献功》,四折一楔;《录鬼簿》作《黑旋风双献头》,是以水浒英雄李逵为主角的末本杂剧。剧情为小说《水浒传》所无,写的是流行于当地的传说故事:山东郓城县孔目孙荣与妻子郭念儿到泰安东岳庙进香还愿,路上请李逵护送。其妻郭念儿与白衙内私通,相约在半路上一同潜逃。孙荣到官府告状,白衙内竟然借大衙坐堂,将孙荣打入死牢。李逵为了营救孙荣,装扮成一个“庄家呆后生”,给孙荣送饭。牢子吃了李逵下了蒙汗药的饭菜,倒地不醒。李逵救出孙荣,并将一牢人都放跑了。第二天,李逵又扮作“伺候人”,进入白衙内家中,杀了白衙内与郭念儿,提着两颗人头上梁山献功。这一剧作歌颂了英雄李逵救人危难,不畏艰险的高尚品质,李逵这一形象,既勇敢直率,又非常机智,他粗中有细的一系列喜剧情节,十分生动,引入入胜。
高文秀的杂剧,关目紧凑,词曲本色,感情质朴,格调欢快。他塑造的李逵是元杂剧水浒戏中最为人熟知的一个喜剧人物形象。日本戏剧评论家青木正儿对此剧评价说:“此剧情节虽单纯,但把李逵这人物写得活泼而有滑稽味,是精神爽快的作品。第一折李逵出任护卫之场,第三折李逵笼络狱卒之场,曲白都很灵动;曲词也豪放磊落,与内容调和。”(《元人杂剧概说》)
《谇范叔》,全称《须贾大夫谇范叔》,亦名《须贾谇范睢》,四折一楔。其本事见《史记·范雎蔡泽列传》。写战国时期,辩士范雎随魏国中大夫须贾出使齐国,要求释放被掳去的魏公子申。回到魏国后,须贾在相国魏齐面前诬谄范雎出卖魏国机密,于是范雎横遭毒打和侮辱。后来,范雎逃到秦国,改名张禄,做了秦相,六国中大夫前往秦国祝贺。须贾奉命赴秦,范雎换了破衣会见须贾,须贾赠以绨袍。范雎看他尚有故人之情,仅在各国使臣面前折辱了他一番,命他传语魏王,速将魏齐的头颅送来。剧中描写了范雎荣辱伸屈的情景及其超人的才能。
此剧舞台演出,经久不衰,元代有南戏《绨袍记》、《苏娴娴》;明代有传奇《范睢绨袍记》,各种地方戏曲,又有多种改编剧目。
明·孟称舜《古今名剧合选·酹江集》对此剧评曰:“一饭不忘,睚眦必报,英雄极快心之事,得此雄快之笔发之,乃足相称。恩恩怨怨,凄凄楚楚,都从血性男子口中出来,作此剧者定是马东篱、乔梦符辈上人。”评价可谓高矣!
《遇上皇》,全称《好酒赵元遇上皇》,四折无楔子。事出唐·高彦休《阙史》、南唐·尉迟偓《中朝故事》、五代·孙光宪《北梦琐言》,《西园杂记》、《坚瓠集》等亦均有近似载录,民间亦有传说。剧写东京人赵元,因嗜酒,时常遭受岳父母打骂,其妻逼他写休书,要另嫁给东京府尹。府尹又逼赵元进京送公文,若误期即斩首。赵元在汴京城外酒店里遇到微服私行的宋太祖,被认作兄弟,封为东京府尹。但赵元性好酒,喜欢自由散淡,最后辞官。剧中反映了当时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鞭挞了势力小人,描写了赵元为人正直,认为“高官不心甘”、“禄重自贪婪”,他不肯趋势附利。虽嗜酒成癖,但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颇具民间隐士的人格品行。
近人王季烈对此剧评曰:“关目颇为生动。曲文流畅而又本色。第四折用咸威险韵,游刃有馀,尤见才思。”(《孤本元明杂剧提要》)
《渑池会》,全称《保成公径赴渑池会》,四折二楔子。本事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剧本描写战国时代赵国文官蔺相如具有经纶济世的才干和以国为重的高尚情操;同时也描写了武将廉颇武艺高强,勇于悔过的精神,表现了文臣武将化解矛盾,团结御敌的主题。
此剧历代常演不衰。有佚名《蔺相如夺锦标名》杂剧,明代有翁子忠《箱环记》传奇、无名氏《完璧记》传奇等。京剧及各地方戏曲改编的有关曲目,就更加繁多了,诸如《完璧归赵》、《渑池会》、《廉颇负荆》、《连城璧》、《和氏璧》,等等。
近人王季烈评论说:“曲文豪爽清新,兼而有之。排场尤生动。”他高度赞美高文秀之词:“正如蓬门秀丽,虽乱头粗服,脂粉不施,而自饶丰致,非他人所能及也。”(《孤本元明杂剧提要》)
《襄阳会》,全称《刘玄德独赴襄阳会》,末本,四折二楔子。本事见《三国志·先主传》注引《世语》,亦见于《三国志平话》。一、二折正末扮刘琦、王孙,写刘玄德襄阳会;三、四折正末扮徐庶,写徐庶破曹仁。剧中人物、事件众多,不便包容于四折戏中,所以在第二折与第三折之间、第三折与第四折之间分别加入了一个楔子,均为过渡之意。一本戏中用两个楔子,这在元杂剧中实属罕见。而高文秀的作品中却多次运用。京剧有《襄阳会》,亦名《刘先主马跳檀溪》,各地方戏曲改编的有关曲目就更多了。
近人王季烈评曰:“事皆与演义相符,曲文朴茂之中,饶有俊语。非明人所能及。”(《孤本元明杂剧提要》)
高文秀现存杂剧,大多以历史人物为题材,热情颂扬历史上的英雄人物的美德和业绩,同时也无情地鞭笞那些市侩势利小人和邪恶势力,表达了人们抑恶扬善的美好愿望。其杂剧创作,内容完整,情节紧凑,曲白生动,畅晓通俗,平易中显高雅,文字豪迈奔放。朱权《太和正音谱》评其词:“如金瓶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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