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如沧海

黎荔

“屋檐如悬崖/ 风铃如沧海/ 我等燕归来/ 时间被安排/ 演一场意外/ 你悄然走开”，这段歌词，来自于周杰伦的歌曲《千里之外》的开篇，词作者是方文山。

“屋檐如悬崖”，起句突兀，小小的屋檐用悬崖来形容，有一股悒郁之气扑面而来。“风铃如沧海”，锈涩的风铃在檐下细语，一时竟有沧海桑田之感。脑海幻化的光波记录每一个动人的瞬间，下一秒却变成了一张张黑白的默片。一些事物既熟悉又陌生，眼前一片广阔无垠的天地，却是不知何去何从的落寞。“我等燕归来”，在这种万般离愁的情况下，等待燕子如约归来。在这里，离去的恋人被比作“燕子”，也代表着那个曾经盛大的春天。檐下人望眼欲穿，在荒荒漠漠的心悸下，等待着燕子与春天的回归。那一颗无法安放的心，时而在悬崖，时而在沧海。

屋檐下有一串风铃，风一吹就能听到悦耳的声音，让房间之内顿时有了灵动之感。随风奏乐的风铃，风吹时动，风停即停。有时忧愁，有时欢欣，有时古旧，有时清新。谁靠在镂花木雕的窗沿，侧耳听檐角风铃丁丁的碎响？燕燕飞去，小阁尘凝，谁瑟缩在一隅，恐慌于日月昭昭中的飘零。

总觉得风铃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声音一出，仿若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让爱情充满纯真与质朴。有人说，风铃响，是因为有人在思念。风从何处来？千里之外，天涯之外。风敲响铃声，是不是在提醒着谁，他已拽着风儿跌跌撞撞回来，回到曾经共剪西窗的时光。

风铃细碎的声音，又一次从耳畔轻轻拂过，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