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2012年,从全球来看,是美元贬值的十年;从中国来看,是经济发展的黄金十年。
美元的十年贬值,决定了全球三个宏观走势:非美货币相对升值(美元贬值);全球资源资产(大宗商品、黄金、资产)高涨;美元现金流向全球各地(美国减息,美元外泄, 9.11后;美联储进行了13次的减息)。此格局所以生成,源于全球两大核心力量:美元套利资本—全球美元套利交易(汇率);全球对冲资本—美元与全球资源资产的对冲运作(美元贬,资本为避险投资资源资产)。
由此,中国16大以后,面对这样的外部环境:非美货币升值;全球大宗商品、黄金、资本市场繁荣;美元现金主动流入。
而就国内来看,2002年以后,经济社会发展出现如下趋势:A、生产过剩(20世纪90年代末,生产相对过剩问题成为中国经济运行中的突出问题,2002年至今,生产相对过剩全面形成);B、资本过剩(自2002年以来,投资在新增需求中始终占60%(截止到2005年),从2006年世界上主要国家M2与GDP之比的结果来看,中国的流动性比其他国家都要高,与一直以来受流动性过剩困扰的日本相比,日本1.43,中国的1.65,比日本还高,可见中国的流动性过剩到了一个相对严重的地步)。
显然,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必须解决这两个核心问题。如何解决呢?
在逻辑上,“生产过剩”要靠“市场消费”来解决,“资本过剩”要考“资本投资”来解决。“市场消费”=内需 外需;“资本投资”=商品资产化 货币资本化。这意味着,原先的政策空间将逐渐萎缩,中国需要进行新的政策设计。
情况如何呢?
从政策供给来看,有三个基本框架:A、金融化;B、外贸驱动;B、政府投资。
金融化,即鼓励社会投资,力推商品市场金融化。如:第一,“低息 利息税”的政策组合,逼迫货币从银行出来进入社会;第二,2003年以后,80%的“经济适用房”被改置为“保障性商品房”,即房产市场中,有90%的房子是可以进行投资的商品(10%商品房 80%保障性商品房),由此,2004年后,房子本质上实现了“金融化”(它是一种股票,非简单的用来住的商品);第三,股市的扶植,中产阶层投资股市;第四,地方城投集团的兴起。
外贸驱动,即解决“生产过剩”的选项中(内需 外需),内需启动很困难,就转而倚重外需。一则,2001年入世成功,中国全面进入全球市场体系,所以外需很强,这是客观诱因;二则“内需不足”在中国是一个表面性问题,其内核是“购买力不足”(即,一个月3000元工资,必须开支是2700,购买力只有300,在这个意义上,问题的解决之道是:工资5000.购买力变为2300,其本质是一个分配制度问题,非简单的经济问题),而分配制度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这是一个主观制约因素。所以,外贸作为“驱动因素”也就自然而然了。
政府投资,政府主导型市场化的优势在于政府的介入性强,在资本过剩的背景下,政府拥有资金优势(政府部门的高储蓄 企业部门的高储蓄)。再加之GDP理念的错位,政府投资成为解决“资本过剩”的“偏好性”选项。尤其是,2008年金融危机,外需引擎熄火,政府投资更自然成为首选。
从政策的积极效应来看,上述政策框架完成了既定目标:A、社会总体财富水平提高了,即十年前不愁吃不愁喝了,现在有车有房又全身国际化了;B、民生获得政策性支撑,农村、城镇、基础设施大发展;C、社会经济又上一个台阶,即从“商品化”进入“资本化”层次。
同样,一分为二。上述成就的后面,也带来了新的负面性。
主要有三:A、货币发行权的非自主性风险更大。上个十年的分析中曾说个这个问题,现在的风险是,隐忧更大了。2002年,中国外汇储备约2.8千亿美元,2012年,约3.2万亿美元,按照“1美元=21人民币”估算,国内人民币发行近60多万亿由此而来。B、分配性扭曲,其内涵是:资本所得与劳动所得的差异超过合理界限;资本课税与劳动课税差异越线;国际分工中,收益与成本之比失衡;国内分配中,行业、地区差距过大。C、购买力不足。
总的看,2002-2012年的十年,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获得了长足进展。社会生活水平、经济水平、政治文化领域均有量和质的提高。放在大尺度中看,这个10年,确实是中国的“黄金发展期”。但,也不容否认,这个10年,1992-2002年留下的问题(货币发行权的自主性、垄断、低福利低链条)不仅没有解决,在一定程度上反而固化了,不仅如此,新的负面性又产生了,这就是中国未来面临的挑战。
未来中国发展将进入“2012-2018”全球美元升值的大区间,美元回流,世界经济反转,全球政治博弈格局重构;国内国外,形势“前所未有”;中国,发展进入转型的关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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