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整筐旧书的旮瘩里,我发现了它黝亮的背脊,在艳彩犹存的废书中,异常显眼。走近,细看,黑不溜秋的是一块石头。
捧起,甚重。正上方有孔,周身凸凹不平。决非人工雕琢。触摸园润,全无锋棱,隐约可见依稀包浆,可知非普通山石也。犄角处散布大小不一细穴,如豆若麻,其形略圆。至此,我已估明此君出身了,它是来自火山。
看来,因为下端平整如足,上具储水一孔,天生之才有人用,成了某高人的书案边的莳花之器。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此乃火山之石,拾之养花,其雅不输于痴鹅的书圣也。
由此可知,雅俗于肤色无关。洋人中之雅人也不输于国人之古今雅人矣。
我并非泥雅而断然付款走人的。我是觉得它朴质可爱,又不贵,也就买下了。半年过去了,至今尚未用它插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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